北大精神与思想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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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特约撰稿人：佳木

最近北京大学发生了几件事情让这座中国最著名的高等学府卷入了舆论的漩涡，也将校方推到社会上的风口浪尖。由于有些事颇为敏感，与主旋律不相符合，国内新闻媒体基本上鸦雀无声、报道甚少。而海外中文媒体则广为传播，它们引起海内外网友们的热议。议论的焦点是关于北大精神和思想独立。本文向读者们介绍这些事情的发生和反应以及一些看法和讨论。

 

事件的回顾及反应

事件一，院长辞职风波。今年三月下旬，北大元培学院副院长、海归学者李沉简教授在网络上发表了《挺直脊梁 拒做犬儒》一文，并且宣布辞去副院长职务。细读此文，其要点如下：尊崇北大校长、中国现代教育之父蔡元培先生提倡的“兼容并包、思想自由”的北大精神；称赞元培校长坚持真理、不畏强权，先后多次辞职抗议各种不公的壮举，不愧是一个“挺直脊梁，拒绝做犬儒的男子汉”；指出“高级知识分子里的无耻之徒丝毫不比普罗大众少”；呼吁广大知识分子面对“几千年社会对敢言者的持续绞杀”，

“做到不出卖人的起码尊严和思想独立”。

此文一出，立即遭到当局的封杀，并且要求转发的师生立即删除此文。

事件二，打压要求公开“性侵犯”信息的学生。4月23日，北大女大学生岳昕在自媒体发表一封公开信，声称由于参与申请公开北大教授“沈阳性侵女学生”事件后，在校方“约谈”中受到各种压力，严重影响了正常的生活和学习，并要求学校停止施压。公开信登出后，立即被屏蔽。北大的师生在网上发文和校内粘贴大字报声援岳同学，质疑学校的打压。

《人民日报》和《中国青年报》也发文评论此事。但随后不久，所有的相关文章均被删除。

事件三，北大校长念错字引起的争议。5月4日在纪念北大建校120周年会上，林建华校长把立鸿鹄（读音湖）之志，念成鸿“浩”之志。此事在网上引起热议。特别是在随后的道歉信上，他将读白字归于文革时代的教育，并且声称“焦虑和质疑不能创造价值”，由此产生更大的争议。

事件四，北大樊立勤的大字报。5月4日，北大校友樊立勤在校园内粘贴了长达24页的实名大字报，标题为《维护党章，中国必须坚决反对搞个人崇拜，坚守宪法，国家领导人必须实行任期制即限任制》。该文指出当年对毛泽东的“神化和个人崇拜”，使其“凌驾在全国人民和全党之上”。毛泽东的“肆无忌惮、为所欲为，使中国人民遭受了一场又一场的浩劫”“以暴力和野蛮的手段，包括肉体消灭，压制、打击党内外一切不同意识”。文章表明，文革后的拨乱反正，制定“党禁止任何形式的个人崇拜”措施是历史教训的总结。将82年宪法规定的国家领导人任期制取消，是“倒行逆施，历史的大倒退”。大字报出现后立即被摘除，作者也被带走。

 

对这些事件的看法和讨论

北大精神是兼容并包、思想自由，它应当成为中国高等学府办学的宗旨和准则。自建校以来，允许不同政治观点，包括激进、左倾、保皇并存曾经是北大的传统。从宣扬共产主义的中共创始人和领袖陈独秀、李大钊到新文化白话文运动的倡导者和自由主义的鼓吹者胡适，不同思想和观点在那里碰撞产生火花，留下历史的痕迹和时代的变迁。北大也是产生思想独立、精神自由知识分子的摇篮。北大前校长马寅初虽然遭受不公正的批判，但仍然坚持“人口节制”的理论。这种“错批一个人，增加几亿人”的政策让国家和人民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北大才女林昭因坚持真理、表达不同政见被打成右派。文革时她在狱中写日记反对毛泽东惨遭杀害。她用生命实现了自己“自由无价，生命有涯，宁为玉碎，以殉中华”的誓言。北大蔡元培校长不畏强权，清廉正直的品格应该成为所有知识分子的楷模。反观一些学者为迎合当局的需要，阿谀奉承。如大跃进中鼓吹亩产十几万斤的学者，为文革歌功颂德、摇旗呐喊的“梁效”写作班子的文人等所作所为实在发人深思。

对岳昕等同学提出公开信息一事的处理也存在问题。因为当年对此事的不公开和欠公正，导致同学们的疑问以寻求正义。而校方极力遮掩事实的真相引起了更大的反弹。对同学们正当要求的压制是对言论自由、信息公开的挑战，是与北大民主、自由的精神背道而驰的。以“维稳”的理由封杀不同的声音和意见是与现代社会文明和进步格格不入的。

中国政坛要人读错别字的现象早已是屡见不鲜，将“通商宽农”念成通商宽“衣”，把云南简称滇读作“镇”也确有其事。其实读错字本没有什么了不起，只是将外界对北大校长中文水平的质疑和焦虑说成毫无价值，其反应的态度确实有点为过。在文化、科学和艺术上，对已成熟的、或者新创立的理论、方法和成果的质疑将推动知识的发展和更新。正因为人类对未知世界的不断的探索、反复疑问和焦虑，才使科学技术不断发展壮大，才为今天现代社会创造了巨大的价值。

废除领导干部终身制是文革结束后拨乱反正的政治改革举措之一。反对个人崇拜和独裁是人民经过多年的历史教训，逐渐达成的共识和追求。虽然第十三届全国人大一致通过取消宪法中国家主席任期的条款，但并非所有代表和全国民众一致赞成拥护。任何将个人意志和观点强加于人民之上的行为，都是不会长久的。如同当年党代会一致通过开除“叛徒、内奸、工贼”刘少奇的党籍，撤销其党内外一切职务的决议，但十年后刘少奇被昭雪平反，恢复名誉。任何倒行逆施，开时代倒车的事情和人物都将被历史淘汰。

 

结束语

北大民主自由的精神，造就了许多勇于思考、不畏权势和敢作敢为的年轻学者和独立的知识分子。他们是中国社会知识分子的脊梁，也是时代变革的主力军。弘扬北大精神，坚守道德的底线，保持思想独立应该成为中国知识分子追求的目标。

北大精神万岁！思想独立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