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好，小 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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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特约撰稿人：宋拓

LA先生问，叫什么名字好呢？

我说，叫“哈哈”。

先生不解，怎么起这么个大俗名。

我说，初次见面要打招呼。哈喽，小猫。

先生颔首认同：“哈哈，哈哈，哈哈⋯⋯”

 

100块，纯种波斯猫

养猫是计划外的事，我和先生都是冲动的白羊座。路过一家宠物店，一窝待售小奶猫中，一眼相中她。再经过宠物店，总是挪不开腿，想多瞅她几眼。老板开了价，纯种波斯猫，100块一只。心里喜欢，但犹豫不绝，怕照顾不好。突然有一天，我在京东购物车里发现有猫腻（还真是“猫”腻）。中型宠物笼子？！反应一下，大概是先生没商量就把小猫买了，想给我惊喜。马上去求证。LA先生叹口气，京东真让人扫兴，差评。

从此，开始了“家有哈哈”的日子。从此，我家总传出各种语气的“哈哈”声。凶神恶煞的“哈哈”（淘气时），轻声细语的“哈哈”（卖萌时），苦苦哀求的“哈哈”（不进笼），持续不断的“哈哈”（躲起来）。

 

上厕所训练记

宠物店老板交待过，纯种猫省心，自带上厕所功能，只要备好猫砂，绝不会做羞羞的事。

我家客厅墙角铺着一块瑜伽垫，用来堆放换洗的衣物。哈哈视其为乐园，总在布料的海洋里翻腾。周末，大洗的日子，我收衣服，抖落出了异物，发觉不对。口袋里谁给塞了巧克力吗？哈哈的秘密被发现了。随地便便就罢了，还窝藏脏物，装得和没事猫一样。LA先生决定严厉批评，提溜起她在犯罪现场和猫厕所之间来去，并大吼：“哈哈！这是粑粑！哈哈！这是厕所！”（乘以七、八遍吧）我在一边念叨，希望隔音够好，邻居听不见。

“巧克力”事件翻篇。又隔几日，我和先生外出整天没在家。回家路上，我们竟隐隐产生“父母在外狂欢，留小孩独自在家”的愧疚感。到家一开门，小哈蹿到脚边，用身体狂蹭我俩脚踝。这样腻歪两下，很快原形毕露，满屋子乱窜。我们陪她玩追逐游戏。噌！哈哈蹦上床，我和LA先生一人守着一边，准备展开围剿。说时迟那时快，哈哈审时度势一番，尿了。接下来剧情急转直下，哈哈全然不知后果的严重性，被先生拿拖鞋底儿收拾了一顿——只打了屁股，也是雷声大、雨点小。我坚决反对这种育猫方式，心疼地大哭一场。再后来，LA先生一言不发地看电视，我开始拆被单、洗被单、换被单，哈哈？远远地躲着LA先生，警觉地匍匐在瑜伽垫上，不敢妄动。

 

小猫小狗，傻傻分不清楚

除了喵喵，我们也同样喜欢小狗。有了哈妹，我和先生都感叹，捡到宝了。因为，我家哈是个像狗一样的猫。

哈妹身上的汪星人特征，远多过喵星人特征。喜欢应随，特别粘人，回家还有热情的迎接服务。都说喵星人高冷，哈妹是个特例。喜欢在人肚子上睡觉。醒的时候，爱蹭人脸颊。还有我的头发，无论是散着或盘个发髻，都是她的最爱，上来就舔。

一开始，床是哈妹的禁地。后来，她锲而不舍的攀登精神，把我们打败了。曾经，先生和哈哈大战二十几个回合，跳上床，赶下去；再跳，再赶⋯⋯LA先生困到无力还击，哈哈成功登陆。

哈妹像小狗的第二点也很奇葩。那天，只听猫砂附近有持续响动。探头去看，我一惊。哈哈在粑粑外面裹了一层猫砂，在地板上拨弄，当啷当啷。这种不爱卫生的行为遭到严重鄙视，但也被她的天真打败了。后来，去宠物店咨询，老板不敢相信我所言，说纯种猫不可能做出此等蠢事。还担心地问，小喵有没有抑郁倾向？怀疑是抑郁导致的行为反常。

另一小狗特征，咬东西。宠物店老板顺着“哈哈玩粑粑可能是抑郁”的逻辑，成功地推销给我一款猫玩具，是个装在弹簧上的布老鼠。拿回家送她，小妞也不去扑，也不摆弄，只管抱起来啃。啃到布做的老鼠开膛破肚，惨不忍睹。玩具失宠了，我以为抑郁也治好了。最终，她又重新爱上了拨弄粑粑的游戏。

还有一个细节，步态。歌里唱的那种，波斯猫垫着她的脚尖⋯⋯曾经多想看到，哈哈用轻盈的步态，在阳光下信步徘徊。只见这厮，撒腿满地狂奔，在地板上任性漂移，毫无重心急转弯，刹不住车撞茶几脚。渐渐地，我和先生习惯了哈哈的动静。一天饭后，LA先生和我商量换个名字吧，叫突突。我问为什么。先生说，你听这动静：

“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

 

哈喽，小猫

太多趣事，说不完。我和先生对哈妹的喜爱，溢于言表。后来经确认，小哈也是四月出生的白羊座，难怪投缘。三“羊”开泰一家人！

哈哈是我和先生的第一个宠物，也是最好的礼物。对小哈除了爱，还有许多感谢：你在这个世界待得日子不长，却留下了无限的欢乐和温暖。因为你我才懂，很多事情（猫也好、人也好、一个际遇、一段相逢）都不忙拒绝，不要断然说不喜欢。有些美好，是从接受开始的；另外，对一个生命负责，真是一种珍贵的体验，一份甜蜜的负担。

这是一篇回忆哈哈的文章，哈妹在2015年9月28日离开了，去天堂当小喵了。

哈喽，小猫！再见，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