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聊中秋飲酒賦詩賞月

作者: admin
2012年09月21日

中秋节是仅次于春节的第二大传统节日,中国人过这个节的时候,赏月是一项重要内容。由于月亮在中国文化中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中国的文人写诗填词,花了不少的力气歌颂月亮,因而,月亮在中国文化中就逐渐地被诗化了。
中国诗人赏月作诗好像离不开酒,举杯邀明月,显得特有情调。干嘛非要喝酒呢?没酒怎么写诗!没见人家李白“斗酒诗百篇”嘛。
曾经读到一位网友的文章,写得挺有意思。作者在考证了李白时代的酿酒工艺和酒精浓度以及唐代度量衡的基础上,运用精算师的方法,把李白“斗酒诗百篇”这句话加以科学分析,得出号称“酒仙”的李白实际上不善饮的结论。作者同时感叹,今人喝酒的本事比李白大多了,茅台老窖人头马全算上,白粉儿黑冰,再加上摇头丸,要多刺激就能有多刺激,可愣是没整出个像样的诗人来。
能把酒仙李白的酒量算出来的人,实在是不简单。这是因为从来没人想过李白的酒量到底有多大,也从来没人愿意做这方面的研究。
这种算法使我想起一个用科学方法解释古典诗词的例子。有人曾说“酒逢知己千杯少”“借酒浇愁愁更愁”是非常科学的。您要是认真推敲一下,的确很有道理。为什么呢?酒逢知己,好朋友凑到一块儿,不容易啊!不到馆子里弄几桌,怎么着也得整几个菜不是?要弄几个菜,怎么着也得有点儿荤菜吧。一吃荤菜,肠子就沾上油了,肠壁上这层油,形成保护层,使酒精不容易往血液里渗透,人就不容易醉,这是其一。
这招儿真的挺灵,屡试不爽。我每次和人喝酒,先大块吃肉,估摸着肠子上抹够了油以后,再大碗喝酒,只要遵守这条原则,就从来没醉过。
好朋友凑到一起喝酒,不能光闷头喝不是,即使不猜拳划酒令,不吟诗作赋,怎么着也得有个黄段子下酒,侃侃大山不是?这些活动毫无疑问会影响喝酒的速度。所以说,几个知己凑在一起喝酒,喝酒的速度无疑不如借酒浇愁的人喝得快。慢慢喝,喝的时间越长,越不容易醉。这是其二。
再加上那位所说的,古时候的酒度数低,一杯一杯慢慢喝,表面上没少喝,实际上在一个相对时间单位里没吸收多少酒精。三项相加,得出的结论就是“酒逢知己千杯少”。
用同样的方法解释“借酒浇愁愁更愁”,也照样说得通。一个人遇上点儿发愁的事儿,也没到非抹脖子自杀不可的程度,充其量就是现在人们所说的郁闷,可周围又没有能说得上话的朋友,那年月又没心理医生,怎么办呢?喝酒,借酒浇愁。这是古时候的人常用的宣泄郁闷的一种方式。那时候没有鸦片,大麻,可卡因,没有摇头丸,兴奋剂,prozac,不痛快,发愁了,只好借酒浇愁。虽说酒的度数很低,多喝点儿照样能醉。醉了,什么烦心的事儿就会飘到脑后。
这就是所谓的“一醉解千愁”. 当然,这种治疗郁闷打发愁绪的效果一般都不会太好,往往是“借酒浇愁愁更愁”。
在这种心情不好情况下,您肯定没心思再弄几个荤菜下酒吧?没荤菜您那根肠子就沾不上油了吧,没有油腻的保护,酒精在体内渗透得就快不是?您一人喝闷酒,又想借酒浇愁,身边再没个人跟您云山雾罩地侃大山,没人干扰您的喝酒速度,您一准儿能喝得快,醉得快,心里那点儿郁闷还没宣泄出来呢,您醉了,蹩回去了,您说,效果能好吗?所以说,“借酒浇愁愁更愁”还是很有一定道理的。
有人说李白“月下独酌”是明显喝醉了。“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从“对影成三人”这句诗来看,李白的确喝高了,有点儿迷糊,要不然,加上影子,也就俩人,怎么一下子就多来出一口子人呢?人喝醉了,眼睛容易出现重影儿。不过,他还没喝得烂醉,没忘了把重影和自己加一起,没忘了借着酒劲儿整首诗。所以,就晕晕乎乎地诌出
“对影成三人”的句子。
我觉得这么解释还是合乎情理的,他既没醉成泥一滩,也不是像科学家作试验似的头脑绝对清醒。只有在二者的中间状态,才能写出“对影成三人”这样的诗句。
对这句诗,咱无论如何不能用以上的科学的思维方式来欣赏来解读,您非要那样的话,喜欢诗歌的朋友们就会非常失望。有人说了,除了李白自己的影子外,杯里的残酒里还有一个影子呢,这不是“对影成三人”了吗?您非要这么抬杠,咱也没辙。说实在的,黑灯瞎火的在酒杯里找自己的影子,着实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还有人说,李白算账的时候把月亮也算进去了,李白和影子和月亮加一块儿,就成了三人了。李白如果喝晕了,把月亮也算成个人,还情有可原,问题是李白当时还没醉得认不得人,他还“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呢。
李白是有名的诗仙加酒仙,但他不是赛先生,他斗酒诗百篇,却不从事科研工作。因此,对他的诗,尤其是酒后写的诗,不能太较真儿,读起来才能感觉到其中的艺术魅力。我觉得李白还是挺可爱的,喝醉了写诗,醉态可掬,跟韩乔生似的,娱己娱人。作为读者,咱也要学会以娱乐的方式来欣赏诗和诗人,尤其是无酒不成诗的诗人和喝醉酒的人写的诗。正因为这样,这首诗才能传诵至今,成为不朽之作,我们才能从中找到美感,获得享受。
其实,读诗就应该这么读,如果太较真儿的话,往往会破坏诗情画意。记得有一年在芝加哥唐人街碰上卖鲜荔枝的,看着忒新鲜,水灵。老板说是刚从国内空运来的,就买了些吃。一尝,还真鲜!身在美国,能够吃到如此新鲜的荔枝,不由得想起杨贵妃,想起杜牧的诗,“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想当年,六百里加急快马把荔枝从岭南运到长安也得几天吧。现而今,十几个时辰,飞机把荔枝运美国来了,咱比杨贵妃还有造化。
嘴里嚼着荔枝,默诵完这两句,突然觉得哪儿不对劲儿,一琢磨,原来“无人知是荔枝来”有问题,既然“无人知是荔枝来”,那杜牧是不是人?这不是逻辑不通吗?把这事儿跟我媳妇一说,招来一句,“嘁,吃饱了撑的你”。
一提起“吃饱了撑的”,我又想起郭老在《李白与杜甫》中对李白一首诗的解释,说什么“铲却君山好,平铺湘水流”是“开山造田,引水上山”,整个一歌颂农业学大寨的架势。这话要是李白喝醉了时候说的,准有喜剧效果。可大家都知道,郭老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写这本书的时候没喝醉,挺清醒的。这没喝醉的人说出的话就不如醉话好玩儿,甚至让人觉着别扭。虽说让人感觉别扭,郭老他就非要这么干。读者心知肚明,不就是因为毛主席抑杜杨李,想让老人家高兴吗?这不能不说是诗人的悲哀。
读诗写诗都是一种艺术活动。作为一种欣赏,对诗的解释实际上是一种个人感悟,即在诗里寻找自己心里需要的东西。您瞧,马上到中秋了,又是月亮又是酒的,写诗的,贴画的,海外中文网站都会热闹起来。这说明好多人都想家了,思念亲人了,愁绪飘起来了,该小资一下了。通过这些诗这些画,人们的思念亲人的愁绪能够得到消解,在寻找共鸣的过程中获得某种艺术享受。当然,美中不足的是没有酒。在酒精的作用下,这种艺术活动可以在朦胧中产生更好的效果。诗酒不分家嘛!
现在的互联网还没有传播液体的功能,等以后有了的话,到中秋节就会更热闹了。试想天南海北亲朋好友,旧雨新知在网上灌酒,一个个飘飘欲仙,通宵达旦地吟诗作画,酒仙加诗仙定然大量涌现。
您也甭抱怨现在的人酒喝得愈来愈多,像样的诗人愈来愈少,其实,写诗的人还是大有人在的。在今天这种物欲横流的浮躁社会里,谁还敢承认自己是诗人呀?这年头儿,您说谁是诗人,他准跟您急,“这不是骂我吗”?当然,像梨花体诗人赵丽华那样的勇敢精神,还是令人钦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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