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州正式颁布反仇恨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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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综合］4月2日，印州参议院以34对14票通过反仇恨法提案。4月3日，印州州长Eric Holcomb正式在该提案上签字，使印州成为美国正式立法惩罚仇恨犯罪的第四十六个州。根据副州长Crouch当晚发布的声明：此法案允许法官在判决时考虑犯罪行为是否包含对肤色、宗教、残疾、原国籍、种族和性取向的偏见。州长Holcomb又称，那些因为以上偏见犯罪的人应该明白，这一新法律将使他们受到更严厉的惩处。

Senate Enrolled Act 198

The bill allows a judge to consider at sentencing whether a crime was committed with bias or because of a victim’s “real or perceived characteristic, trait, belief, association or other attribute.” The measure also defines “bias crimes” as a crime against someone based on their color, creed, disability, national origin, race and sexual orientation. These categories are already listed in Indiana’s nearly 20-year-old bias crimes statute. —— Lt. Governor Suzanne Crouch

事实上，印州是美国最早通过反仇恨法的五个州之一，但第一个反仇恨法在上世纪70年代又被取消，最后印州又成为全美5个没有反仇恨法的州之一。近几年来，印州的白人至上、排犹、反移民的情绪又有所抬头，少数族裔及子女又有了不安全感。因此，反仇恨法的第二次通过值得庆贺。这一过程经过了印州人近二十年的努力，仅今年就在印州立法大会上讨论了三个月之久。尽管如此，新仇恨法也有不尽人意之处，特别是未能包括反对性别和年龄歧视。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新仇恨法的通过为所有印州人提供人身安全走出了重要的一步，我们还要继续为此不懈努力。

 

反仇恨法在印州的跌宕历史

本报编辑 黄念

第一部反仇恨法颁布的前因

上世纪二十年代，3K党（Ku Klux Klan）的势力在印州悄然形成，他们披着“社会运动、爱国、禁酒、家庭和教育”的面纱，实际上以排斥犹太人、有色人种和天主教为其政治目的。到二十年代中期，3K党在印州横行，印城四分之一的男子都成为其成员，全印州3K党党员达75万。3K党臭名昭著的党魁（Grand Dragon） Stephenson将3K党的党费和其他收入窃为己有，用金钱和暴力基本控制了印州共和党，并操纵了政府的竞选。一时间，印州上空乌云遮日。3K党在居民庭院燃烧十字架，在犹太人教会和天主教堂附近游行，殴打市民和抢劫事件频频发生。1925年4月，Stephenson以强奸和谋杀罪被判刑，3K党的猖狂渐渐消沉。1930年代，马里昂县两名黑人年轻人因为受不了一名白人的歧视而将其谋杀。

到了1946年11月，《印城之星》（Indianapolis Star）报道，声势不及先前的印州3K党重组，建立了纳粹政党——哥伦比亚公司（the Columbians Inc.)，并将他们的口号赤裸裸地展示在众人面前：“你讨厌黑人吗？你讨厌犹太人吗？你有3块钱吗？”是的，3K党想要寻回二十多年前的辉煌。

二战中纳粹德国带给世人的阴云还未走远，仇恨组织3k党的死灰复燃再一次给整个国家带来强烈冲击。

迅速行动，印州制定第一部反仇恨法

面对这样的危机情况，当时的印州州长Ralph Gates 发出呐喊：“3K党再次将它的丑陋面目展示在众人面前，他们的偏激让每一个有正常思维的印州人感到厌恶。3K党必须永远地从印第安纳州消失。”他呼吁制定新法，禁止这些仇恨团体。

Gates的呼吁立即得到响应，不同宗教协会、商业协会、退伍军人和劳工团体迅速组成一个联盟，支持立法。《印城之星》头版发表社论《释放心中的仇恨》，表示拥护“任何制止传播偏见和种族仇恨的法律条款”。

几乎没有受到任何阻力，印州的第一部反仇恨法在印州两会一致通过，1947年2月，Gates签名使其正式成为法律。

该反仇恨法禁止实施仇恨，使得任何图谋、组织或协助宣扬因种族、肤色或信仰而产生的恶意仇恨行为都成为违法行为。同时，也使得制造、倡导或传播仇恨，引发骚乱、干扰交通、破坏财产、破坏和平、制造暴力的行为都将受到法律的严厉制裁——违规者面临两年监禁，1万美元的罚款。

1947年9月，一名男子在Emerson学校组织学生游行示威，以抗议学校接受黑人学生。警察依据反仇恨法，将该男子逮捕。

接下来的一年，依据该法，种族隔离党Dixiecrat党在印州大选中被踢出局。

到20世纪60年代美国民权运动时期，该法多次成功阻止种族主义集会，并多次起诉发表仇恨言论的人。

 

面临考验，默然消失

在反仇恨法制定后的几十年里，印州利用该法成功打击了3K党的势力。印第安纳州的一名检察官曾将该法在打击仇恨团体方面的卓越成效介绍给国会，并建议举国效仿。

然而到了1964年，该仇恨犯罪法却因为一个案例面临考验。South Bend的一名美国纳粹党组织者在市政厅进行反民权示威，并散发宣扬种族主义和反犹太主义的宣传册。根据反仇恨法，执法人员对该男子进行了指控。美国公民自由联盟后来参与到该案件中来，辩称反仇恨法侵犯了宪法赋予公民的言论自由和集会权。法官也对该法作出判决：“含糊不清，不符合宪法要求。”

之后，在Greenfield县，有五名白人至上主义者因散布仇恨文字而被捕，在Johnson县和Anderson县的种族主义集会也被镇压，虽然印州有反仇恨法，但他们最后都被免予起诉。

虽然之后检察官依然依据反仇恨法对仇恨组织的活动执行禁令诉讼，但检察官们经常败诉而归。到1974年，3K党的头目计划在Anderson县举办集会时，反仇恨法已经如此脆弱，以至于市政官员决定不再寻求限制令。

到1977年，印州进行大规模的法律改革，反仇恨法成为众多被砍去的法律之一。就这样，美国历史上第一部反仇恨法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历史重演，我们需要重立反仇恨法

2015年，在马里昂县，一名黑人消防员在训练过程中遭到一名白人副长官的歧视；2016年2月，在位于布卢明顿东部的Nashville街头，一个号称要进行种族清洗的白人男子持斧头砍向一位中国女留学生；2017年，印第安纳波利斯的一个犹太人活动中心收到炸弹威胁。自2017年Charlottesville的悲剧发生后，印州的几个“白人至上”组织也开始抬头。据统计，自2017年至2018年4月，印城发生了9起与“白人至上”有关的活动，如Identity Evropa组织的“Make America Great Again”（2017年3月和6月），该组织已被Southern Poverty Law Center定义为仇恨组织 （Hate Group）。从2017年至2018年4月，印州有34起排犹事件发生，而2016年有9起，2014-2015年只有3起。

此外，在美国其他州的种族主义事件更是不胜枚举：2017年1月和2月，在费城和圣路易斯队两个犹太人墓地有100多墓碑被推倒；1月26日晚，华人陈建生在车内被巡逻的社区保安射杀于座位上；2月22日，在肯萨斯的一个酒吧内，一名种族主义者高呼“滚出我的国家”并向两名印度技师开枪；8月15日，3个白人青年潜入纽约柏山墓园，损坏了70座墓碑，并用喷剂在15个墓碑上喷了涉嫌仇恨和辱华的标语；10月，新泽西州爱迪生市（Edison）两名亚裔学委候选人遭到明信片攻击，明信片中写道：“中国人和印度人占据了我们的家园！”两候选人照片旁边被打上了“驱逐出境”字样的印章。据统计，2017年，在全美发生的排犹事件上升了57%，而此上升态势在中西部更加明显。据了解，与2016年相比，2017年中西部各州的“白人至上”活动平均增加了112%。

1947到2019，70多年过去，种族主义再度甚嚣尘上。

2017年8月，IndyStar 头版刊文《让我们一起站起来反对仇恨》（Let’s stand against hate, together)。和70年前一样，宗教团体、商界领袖以及其他一些组织迅速组成联盟，联手支持再度制定反仇恨法。11月底，该联盟举行新闻发布会，开始游说活动，期待现在印州的立法人能够向70年前的先贤们一样，果断设立新反仇恨法。

 

几经波折，印州再度颁布反仇恨法

然而，如今的情况远不及70年前那么乐观。反对者表示，反仇恨法以思想定罪，禁止宣扬仇恨言论、组织仇恨集会的规定违反了宪法赋予人民的言论自由和集会自由权。据悉，影响此提案通过的另一个很大的阻力是关于“变性人（transgender）”是否也在保护之列。

近年来，民主党一直力推重立反仇恨法案，并在2016年得到了共和党议员Glick的支持。不幸，此举遭到了另一位共和党议员 Tom Washburne的反对，称不能根据犯罪动机另立法案。尽管此法案经修改又在2017和2018立法会议上重提，但始终没有机会投票表决。

2018年7月28日清晨，卡梅尔的一个犹太教堂前发现排犹的纳粹标志，引起犹太社区的不安和愤怒。7月31日，印州长霍尔卡姆（Eric Holcomb）打破了沉默，宣布支持在印州通过反仇恨法案，称“没有法律可以制止罪恶，但我们必须明确，印州与受害者站在一起，倾听他们的声音。我支持在下一次立法会议上作出决定，使印州成为第46个有反仇恨法案的州，而不是5个没有此法案的州。”

除了得到共和党州长的支持， 礼来公司、小马队、步行者、印地500车赛都认为这一法案将利于印州的形象，吸引业内精英。

2019年2月18日，在州长和印州工商、体育界的支持下，印州参议院公共政策委员会通过了反仇恨法提案。4月2日，印州参议院以34对14票通过反仇恨法提案。4月3日，印州州长Eric Holcomb正式在该提案上签字，使印州成为美国正式立法惩罚仇恨犯罪的第四十六个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