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英年: 略谈美国杜鲁门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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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特约撰稿人: 臧英年

引子

2023年7月27日韩战结束70周年纪念日那天，韩国东南部一所公立纪念公园里竖起了一座近14英尺高的美国前总统杜鲁门的塑像，用以纪念他1950年北朝鲜挥兵入侵南韩时，他发动联合国的军队，成功抵制了北朝鲜的进攻，维护了南韩的存在。为此，美国付出了36500名军人牺牲的沉重代价，他也因此失去了再度连任的机会。

杜鲁门一向不赞成为他兴建任何纪念建筑物，他认为个人总统任内一切的成就都要归功于美国人民。

不久前我仔细阅读了存在手边、曾只略读的杜鲁门口述自传“坦诚道来”（Plain Speaking），又参阅了一些其他有关的资料，现写下此一阅读心得。

口述传记诞生

美国多产作家默路·米勒（Merle Miller）于1961年受到美国电视公司之聘，对杜鲁门进行了数十次的采访，准备成为以后电视系列节目的内容。但拖延到1972年，电视台放弃了这一播出计划。米勒则用心将采访内容，这包括杜鲁门的自述，和与他关系密切者对他的论述，完成“坦诚道来”一书，于1985年发行问世，内容翔实生动，获得读者好评。

杜鲁门生平简要

杜鲁门于1884年5月8日出生于美国密苏里州马拉尔城。6岁时随父母迁居密州独立市。其父为约翰·安德森·杜鲁门，是一位农夫和家畜商贩。杜鲁门自称，享有美满的童年生活。8岁起他便开始戴眼镜，避免参加一切激烈运动，被同学同伴嘲讽是充满“娘娘味”。而他热心阅读，偶尔卧病床榻时，仍是手执一书，勤读不倦。14岁时他已读遍市内一所图书馆数千册的藏书，被认为是一个书呆子。

第一次世界大战时他从军升为上尉，1919年少校军衔退伍。后来在预备役里提升为上校。

1919年6月28日他迎娶了青梅竹马的贝丝·华莱士为妻，1924年爱女玛格丽特降生。他戏称贝丝爱妻是他的老板，而爱女则是他老板的老板。

1945年他担任美国罗斯福总统竞选第四次连任的搭档，1月20日就任副总统。4月12日罗斯福病逝，他就职美国第33任总统，1948年竞选连任获胜，1952年1月20日任满后离开白宫，返回老家独立城度过晚年，四周有对他敬爱有加的亲友陪伴，十分幸福。1972年12月26日逝世，享年88岁。其毕生功绩卓越，被历史学家评定，在美国前42位总统里排位居七，是名列前茅。

杜鲁门的重大措施

一、命令投掷原子弹：二次世界大战末期，德国已经投降，欧洲战役结束，而太平洋战区美日缠斗不已，美国逐岛收复，牺牲重大。杜鲁门总统当机立断，指令美机于1945年8月6日和9日向日本广岛和长崎投下两枚原子弹，日本天皇于8月14日宣布无条件投降，二战正式结束。历史学家普遍认为投弹是必要的、及时的和救生的。（这免去了日本本土登陆战，减少了上百万美日军民的伤亡。）

二、挥军入朝抗侵略：1950年6月25日北朝鲜在斯大林的支持和支使下挥军入侵南韩。杜鲁门总统于6月30日，以美军牵头，组成联合国部队，阻止北朝鲜入侵。11月26日中国志愿军越境入朝与联合国部队展开血战，直到1953年月27日联合国与北朝鲜达成休战协议，以北纬38线为界，其北为北朝鲜，其南为南韩。

韩战爆发重大影响有三。一是，中国参战支持北朝鲜，使其幸存。如今成为朝鲜半岛发展核武和远程飞弹的黩武之国，是威胁东亚和平的最大隐患。二是，中国参战，与西方世界为敌，形成孤立封闭，种下以后越战和国内自我摧残，运动频繁的伏笔，严重损害了中国的元气，拖延了中国进入联合国的日程。三是，中国从此加强了对苏联的依赖和投靠，逐渐形成集权国家与民主国家对抗的局面，延续至今，阴魂不散。以上种种都不利于中国的正常发展。

三、支持联合国成立：杜鲁门是一名“国际主义者”。他力挺联合国的建立，促成了首次联合国大会（1945年10月24日）的召开。联合国的成立反应了世人战后渴求和平的心愿。

四、承认以色列：杜鲁门早于1939年就主张建立犹太国。1947年联合国通过，把巴基斯坦分为两国，其一是以色列。杜鲁门力挺此议，在以色列单方面立国后11分钟即确认其主权。这也开辟了日后美以友好的先河。

五、落实马歇尔计划：这是二战后美国扶持西欧诸国重建，圆满达标的大手笔。耗资160亿美金，被英首相丘吉尔誉为是“历史上最高尚之举。”杜鲁门坚持此计划由马歇尔将军主持，以“马歇尔计划”为名，让马歇尔就此名垂青史。此一安排也表现了杜鲁门政治家风度不凡。

六、革职麦克阿瑟：1950年北朝鲜入侵南韩，联合国军队入韩抵抗，美国麦克阿瑟将军就任联合国部队统帅。他胆大妄为，不服从杜鲁门命令，公开议论美国白宫政策，最后杜鲁门忍无可忍，于1953年4月10日宣布撤除麦克阿瑟一切职务。4月17日麦帅离职返美。

七、放弃支持民国政府：国共内战期间，杜鲁门派遣马歇尔将军去中国调停国共内战，无成效。1949年4月中共攻陷国府首都南京，1949年8月5日，美国国务院发表《中美关系白皮书》，严词批蒋，停止军援，指称国民党应负起战败全责。1949年9月国民党政府迁台，维持中华民国称号至今。

杜鲁门为人风范

杜鲁门担任美国总统8年不置私产，清廉自持，以身作则。退休后有多家大公司要对他重金礼聘，担任闲散顾问之职，都被他一口回绝了。他认为，这是他们要借其名取赚更多的钱，他绝不接受这种安排。

他严守本份，不认为自己有什么特殊，不忘来处，及走向何方。与他早年在炮兵团属下的理发师、牙医和裁缝等都成为他终身的好友。他说的是：“他们188人和167匹马，就像我的家人一样，是我的家属。”

杜鲁门护女心切，有一趣闻。其女玛格丽特是一位职业女高音声乐家。一次演唱会后，一位评论者在华盛顿邮报批评她的演唱一无是处。杜大怒之下亲笔写信直告其人：“我刚刚读了你低劣的评论，我要是和你见面，一定对你拳打脚踢，毫不留情，因为你罪有应得……”

评论者收到此信后认为总统不可能有此一举。经肯定是杜鲁门总统的手迹后，他出售此信给收藏者，获数千美金进账。

他喜欢读书，着重于历史书和战史等。就以获知前人有伟大成就，是如何克服万难，脱颖而出的。熟读了战史，才能知道战争是如何引发，怎样做才能防止战争的发生。读书也让他增加见识和了解，何以知人认人，何以与人相处。

杜鲁门坦率直言，直言不讳。美国生活杂志老板鲁斯同意购买“杜鲁门回忆录”后，他和鲁斯见面时说：“你的杂志要正告读者事实时，反而说了假话。”鲁斯打圆场说：“我们有许多观点是一致的。”杜反驳说：“没那回事，我以往说这么看，现在也是如此。”

杜鲁门在任时，在白宫办公室展示了两个世人皆知的座右铭。一是，“无法耐热，退出厨房。”另一是：“到此为止，我负全责。”

杜鲁门品评他人

他爱憎分明，对敬重者有一说，对轻视者另有一说：

马歇尔将军是一个伟大的人物，他处处来得成就非凡。

丘吉尔首相不喜欢听别人讲话，他喜欢发言，滔滔不绝，能言善辩。

华莱士副总统，他想成为伟人，但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蒋介石不像话，他建议台湾派两万军队支援韩战，被我一口否决了。

艾森豪威尔元帅，他所知有限，在总统任内毫无长进，不知道总统要争取主动。

麦克阿瑟将军，他自视甚高，从没学会如何分辨事实和虚伪。要是有一个假货俱乐部存在，他无需竞选，就可全票获选为俱乐部主席。

结论

美国第33任总统杜鲁门是一位响叮当的政治人物。他面临诸多重大考验圆满过关，颇有斩获。正所谓：“能干称职杜鲁门，刚正廉洁豪气伸。美国多福出良才，造福世界要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