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病毒清零与共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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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特约撰稿人：佳木

自2019年底新冠疫情在武汉爆发以来，新冠病毒在全球肆意流行。据报告，到2022年5月12日，全球已有5.21亿多人感染，死亡人数达626万，其中美国已突破100万。世界各国为抗击疫情作出巨大努力。随着疫情持续扩散，病毒不断发生变异，从阿尔法、贝塔和德尔塔到目前的奥密克戎，其传染性增强，毒力减弱，死亡率下降和无症状感染者占绝大多数。在抗疫问题上，世界大多数国家正在采用与病毒“共存”策略。与世界截然不同的中国则一直坚持病毒“清零”政策。本文在此介绍抗疫策略及反应，分析清零的影响和讨论有关问题。

抗疫措施及反应

“清零”是将病毒感染者检测出来，通过严格隔离，把病毒从人群中清除。中国实行“外防输入、内防反弹”策略，坚持“动态清零”方针。抗疫措施包括反复全民核酸检测，使用健康码的流调，对感染者及无症状者隔离，城市封闭和方舱集中治疗。按隔离程度分足不出户的“封控区”，小区活动的“管控区”和街道活动的“防范区”。近几个月来，新冠疫情在多个城市先后爆发，特别在吉林、香港和上海尤为严重。先后几十个大中城市被封闭，数亿人被隔离。

与病毒“共存”是目前美国及多数国家采用的策略，它基于当前病毒变异株高传染和低毒特征。防疫措施由最初戴口罩、保持社交距离、停止聚会、自愿检测和广泛疫苗接种以及抢救危重病人，转变为恢复聚会、放弃保持社交距离、取消口罩令与加强针接种，即社会逐渐回归常态。

面对不同的抗疫策略，各国反应不同。严厉清零政策使许多中国人处在矛盾状态。未受疫情影响的民众因惧怕被病毒传染支持清零政策。但严厉封城和强制管控下，多数人则敢怒不敢言。封城产生的次生灾难引起民怨沸腾。各种不满及反对隔离言论和视频均被封杀，如反映上海抗疫政策前后矛盾及市民遭遇的视频《四月之声》被封杀。该视频曾被接力转发，其流览量达7亿次之多，足以说明民众的情绪。网上显示上海市民和北京大学生冲破封闭栏的抗议活动。与之相反，与病毒共存及未实行封城的西方国家疫情引起次级灾难较少，也少见民众对防疫政策严重不满言论。

清零政策的影响

次生灾难及人道危机：封城使商店和餐馆关闭，虽可网上购物和社区发送，仍有不少民众出现食品短缺现象。医院停止常规诊治让一些病人得不到及时救治，受害者彼彼皆是：有小提琴手因病痛不能治疗而自杀，孕妇因无法住院而流产等。在严酷封控铁拳政策下，人人都可能面临生活及医疗上的危机。

经济下滑与供应链断裂：封城导致工厂关闭、产品及配件运输中断、国内外供应链中断。有报道，上海市封城每天经济损失达100亿人民币。另外建立方舱医院、反复核酸检测和发放免费物资也耗资上百亿元。长期反复封城，对餐饮、旅游、零售等服务业、制造和运输业造成巨大冲击。云南瑞丽自去年曾先后爆发疫情5次，被封长达近半年之久，出现商业萧条，人员外流状态。中国今年4月出口较年初减少20%以上。预测2季度GDP为2.1%，远低于全年计划5.4%。据估计，全国因严厉封城每月损失至少460亿美元，GDP减少3%。

外资及人员的流失：据报道，由于不堪忍受清零封城带来的冲击，有51%在华美企正考虑缩减或推迟投资。中欧商会表示，在华欧洲公司预测收入降低，三分之一的公司开始裁员。企业出现外国人才出走潮，很少有海外员工愿意填补在华空缺。

讨论

抗疫政治化：将疫情防控措施与政治挂钩无论在民主还是专制国家，都非罕见。2020年美国总统大选，防疫不力成为两党辩论及批评的话题。在共和党还是执政党期间，美国新冠病毒致死率在全球居高不下。民主政府不可能强制公民接种疫苗或强制隔离与封城，否则会受到公众批评与强烈的反抗。将新冠死亡率高低与社会制度联系也成为某些国家与媒体的观点。中国宣传本国新冠死亡率低是制度优越性和领袖亲自部署、亲自指挥决策英明的原因。这也成为中国坚持清零的重要原因之一。如果现在改变清零政策，岂不是自己打脸？抗疫政策及方针应该遵循科学原理，根据疫情发展变化进行调整。病毒清零或共存的政策不应该受政治因素左右。在新冠疫情之初，病毒致死率高，无疫苗可接种，必要的隔离可降低死亡率和控制病情扩散。随着疫苗全面接种和变异病毒致死率降低，一味追求和强推清零政策，随之产生的次生灾难和经济损失将难以估量。

清零与共存：中国声称“动态清零”是最优选择和当前抗疫必须守住的底线。反复全民核酸检测和强制性隔离是中国抗疫的一个特色。许多民众在数周内经历了十次以上核酸检查。在严厉政策下，出现一人感染全楼被拉去隔离，或者几人确诊全城被封现象。这已成为许多城市疫情管控的常态。反复核检被认为可增加感染机会，强制隔离被认为违反人权。这些防疫方式不被西方国家接受。近日世卫组织总干事谭德赛关于清零政策“不可持续”的言论受到中国的批评与封杀，认为它是“不负责任”的。人类与多种病毒长期共存是不可争辩的事实，如流感病毒多年在全球广泛流行。虽然大规模流感疫苗的接种可降低死亡率，但该病毒很难被清除。通过隔离和封城实现病毒“清零”虽可奏效一时，但随着城市之间或境内外人口的不断流动，没有任何城镇可以免受病毒的侵入。清零政策会让城市陷入病毒反复流行和清除的怪圈。因此，清零政策是不可能长久持续的。

抗疫与法律：利用健康码作为新冠调查与追踪和强行入室消毒是中国的独创，也是中式抗疫的另一个特色。没有绿色健康码在中国寸步难行，不论是外出乘车与购物。健康码的监控让许多末感染者成为病毒的密接者或次密接者，防疫部门要求他们隔离。这种抗疫方式也不被西方国家所接受，被认为是干涉基本人权与自由，是违反法律的。最近有中国学者提出地方政府执行的封城违反了流行病防控法，封城必须由人大批准方可实施。这种声音也被政府封杀。然而，即使封城需要报请人大批准也只是程序问题，因为人大听党指挥和服从党领导的。

疫苗与利益：有报道显示，灭活疫苗的有效率和重症预防较核酸(mRNA)疫苗低。然而中国至今为止一直未能批准进口及接种核酸疫苗。除此之外，国外疫苗接种是老年者优先，而中国却相反，有许多老年人并末接种疫苗。这种策略是为保护国产疫苗利益，还是国产疫苗对老年人作用不确定？真实原因不得而知。其代价是当香港及上海新冠疫情爆发时，死亡者多为老年人，香港在疫情高峰期死亡率为全球最高。国产疫苗效率不高和老年人接种率低可能是坚持病毒清零的另一个原因。大量接种国产疫苗、反复强制核酸检测和使用莲花清瘟胶囊进行预防，让国内厂家在抗疫中赚得盆满钵满。这或许是国外核酸疫苗及治疗药物无法进入中国的原因之一。多位专家曾呼吁，为了国民的健康应尽快批准进口核酸疫苗和抗病毒药物在国内的使用。面对今年3月开始疫情的爆发，上海市政府发文表示“支持新冠病毒疫苗和治疗药物进口”。这为进口疫苗和药物开创了契机。

有学者估计，作为人口大国，中国实行与病毒共存可能导致上百万人的死亡。这也是中国一直坚持病毒清零政策的另一个原因。虽然目前中国仍然坚持病毒清零政策，但随着这一政策带来越来越多负面效应，可以相信，中国会最终走向与新冠病毒共存之路。只是为此付出的代价将是惨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