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制度与权威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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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特约撰稿人：佳木

由美国主办的首届世界“民主峰会”于本月9-10日在网络上举行。这次会议倍受世界媒体和许多国家关注，但也受一些未出席国家的抨击。本文在此简述会议情况及反应，讨论其结果与致疑，介绍民主与威权概念及现状，分析和思考有关的问题。

民主峰会情况及反应

本次民主峰会主要聚焦在加强民主及反对威权主义、打击贪腐和促进对人权的尊重三个主题上。受关注的是，在参加峰会的110多个国家、地区和非政府组织中，台湾代表和香港流亡民主人士列席发言并表达其观点和立场。中国、俄罗斯、越南、北韩、新加坡、古巴、土耳其、伊朗和30个非洲和大多数中东国家被排除在外。

美国总统拜登在会上表示，全球自由受到来自专制政体的威胁和打压，民主国家正面临时代的挑战。他声称世界正处在民主与专制较量的“拐点”，并指出自由之火在全世界每个人心中燃烧，专制政权永远无法将它熄灭。

中国、俄罗斯强烈批评这次会议。两国驻美大使指出，峰会引起意识形态对抗和裂痕，并认为任何国家不能用一个标准评断全球多元的政治格局。中国外交部表示，美国的民主是“金钱决定一切”，它“根深蒂固政治瘫痪”的体制是无法治理国家的；同时宣传中国是全过程人民民主和当之无愧的民主国家。

结果与问题

这次民主峰会为参加的领导人和代表提供平台，并为捍卫民主和人权作出承诺和倡议。会议确定以下几点：设定民主峰会每年召开一次、美国设立协调员和基金打击全球腐败。会议在12月10日即世界人权日结束，美国宣布制裁中国、朝鲜和缅甸等国多个侵犯人权的个人和企业，并敦促民主国家协调一致，共同制裁外国腐败官员和侵犯人权者。美国和欧盟宣布分别提供4.24亿美元和15亿欧元用于全球及欧洲人权和民主计划。峰会结束之日，美国、澳大利亚、挪威和丹麦发表声明，推出“出口管制和人权”倡议，阻止专制政府滥用技术的浪潮，打击数字威权主义。加拿大、法国、英国和荷兰等国予以支持。

有媒体和民主人士对这次会议提出一些异议。他们质疑会议究竟是一场口头上的狂欢，还是会产生实际的效果呢？会议能真正推动民主或专制国家公民的自由、人权和幸福生活吗？也有人提出会议没有签署任何协议，并未提出拒绝向专制国家提供先进技术和贸易制裁等更为强硬的措施。还有人认为，民主峰会是拜登政府向专制体制挑战的长期战略目标呢，还是兑现大选时的承诺？民主峰会将世界划分为民主和威权两大阵营，但许多未参加峰会的国家是处在两个阵营之间的混合政体。对这些国家是联合还是排斥呢？峰会也促使一些专制或威权国家拉近距离，共同对抗民主阵营。另一个问题是，美国有资格领导世界民主阵线吗？根据民主研究机构最近的报告，美国已降为“存在缺陷的民主国家”，特别是在2020年总统大选引起的争议和动乱以后。有民调显示，有一半的美国人认为美国的民主制度已陷入了困境或已遭遇了失败。这些问题应该如何面对和解决呢？

概念和现状

民主是指人民有平等公共政策参与权，它包括有言论、集会、结社、宗教信仰和新闻的自由，以及选举及生存等基本人权。在宪法保护下，“公民做主，主权在民”成为一种国家制度。现代民主的四个要素是：公民自由公正选举政府、热情地参与政治和社会活动、能保护公民的基本人权和有人人平等的法律。英国《经济学人》杂志根据选举程序与多样性、政府运作、政治参与、政治文化和公民自由五个指标得出1-10分的民主指数。它包括完全民主（8-10）、部分民主（6-7.9）、混合政权（4-5.9）和专制政权（<4）四类。在2020年评选中，23个完全民主的前三名是挪威、冰岛和瑞典，台湾、德国、英国、日本和南韩分别为11、14、16、21和23名。在52个部分民主国家中，法国、美国、印度、新加坡分别为24、25、53和74名。在58个专制政权中，俄罗斯、越南、古巴、中国分别为124、137、140和151名，北韩为168名垫底。另一个国际机构，瑞典斯德哥尔摩国际民主及选举研究所（IDEA）11月22日最新报告指出，全球民主正在倒退，包括美国、印度、巴西、菲律宾和3个欧盟国家波兰、匈牙利和斯洛文尼亚。民主国家由104减少到98个。俄罗斯、摩洛哥、土耳其等20个国家为混合政权。中国、沙特、埃塞俄比亚、伊朗为独裁政府。缅甸从民主降至专制，阿富汗和马里由混合转向专制。

威权主义又称为权威主义，它是一种意识形态或政治体制。政府要求民众绝对服从其权威，限制个人思想、言论和行动的自由。权力集中在个别领袖或小团体手中。威权国家的四个特征是：有限的政治自由、对立法机关、政党和利益集团的严控；有一个受控制的制度及政府向人民证明它能应对所有社会问题：如饥饿、贫穷和暴力；严格限制社会自由，压制政治反对派和反政权活动；执政官员的权力范围及权限含糊不清。与威权体制有明显区别的极权体制则控制社会与个人所有的自由，包括政治、经济、教育、艺术、科学、私人与公共生活和公民道德。例如，被国际社会普遍认为威权国家的新加坡，执政党通过限制媒体和不公平的选举制度打击反对派。

讨论和思考

民主与威权：民主的确定有客观和国际社会公认的标准，而不是国家和政党自封或自我认定的结果。民主制度的建立是人类社会经过漫长的探索和逐步发展而形成的。民主制度的国家并非十全十美，也存在许多社会问题，需要不断的完善和发展。不应当用民主制度的缺陷将其否定或加以拒绝。民主和威权的竞争并非一朝一夕，而是长期的过程。占世界多数的民主国家应当联合起来，共同对抗极权或威权体制。美国主办的民主峰会为加强民主国家之间的合作提供了舞台。

制裁与利益：在对专制国家侵犯人权制裁活动中，以美国为首的民主国家对2022年北京冬奥会的外交抵制最为注目。虽然英国、澳大利亚、加拿大等国家参加抵制活动，但多数民主国家并未响应，法国认为外交抵制是象征性的，收效不大，除非全面抵制。欧盟也出现分歧，对是否抵制还在讨论之中。一些西方国家的赞助商也保持沉默。他们不加入抵制的原因是更注重考虑自身的经济利益，因为中国可能对抵制作出强烈反应。对他们来说，在经济利益和人权两者之间，前者更为重要。然而，任何国家和企业都不应当以经济利益为由，无视全人类民主、自由和人权的重要性。

结束语

目前世界正处于动荡年代，新冠疫情、全球的气候变化和供应链的紧张使各国面临新的挑战和机遇。在全球多元化政治格局中，民主与威权的竞争与对抗是不可避免的。世界上大多数国家和人民支持民主自由、反对威权、尊重人权已成为不可抗拒的历史潮流。民主制度最终会取代威权制度，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