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中网络脱钩原因及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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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特约撰稿人：佳木

8月15日，美国总统特朗普公开表示，考虑禁止中国网络巨头阿里巴巴在美国经营。8月17日美国商务部宣布将中国华为海外的38个子公司列入受制裁实体名单中，从而扩大了今年5月起对华为的限制措施。美中两国数字网络全面脱钩的局面正在形成。本文在此介绍美国清洁网络计划，分析其产生的原因，讨论其作用与影响。

清洁网络计划

8月5日，美国国务卿彭佩奥提出“清洁网络”计划，其矛头剑指中国。该计划包括清洁电信运营商、在线商店、网络应用程序、云计算服务和海底通讯电缆五个方面。一天后，特朗普总统签署行政命令，将在45天后禁止中国抖音海外版（TikTok）和微信（WeChat）在美的营运。数年前，美国就开始对华为、中兴等中国电讯公司实行各种制裁措施，其目的是基于清理和打击中国网络通讯运营商的策略。本次对华为子公司的限制可阻止华为通过其子公司从后门获取与美国科技相关的零部件与设计程序。

网络脱钩的原因

美国为何实施清洁网络计划呢？美中网络脱钩产生的原因是错综复杂的。它是美中关系恶化、两国对抗和全面脱钩的一部分。

一、美中竞争和对抗的结果：近年来，美中在政治、经贸、军事和科技等多个领域产生矛盾与冲突。由于两国失去互相信任的基础，两国关系从合作关系走向分离。美国认为中国庞大的“中国制造2025”、“千人计划”和“一带一路”的策略直接威胁美国的国家利益和世界霸主的地位。新冠疫情在美国持续蔓延和控制不力，香港与人权问题上的冲突，加之美中贸易谈判协议执行欠完善，使特朗普政府对华政策发生了巨大改变。据统计，美国民众对中国的负面看法创历史新高，达到73%。美国朝野两党在对中国采用强硬政策这一点上已达成共识。中国则认为美中关系恶化是美国执政的少数政客敌视中国的结果。中国声称不惧怕美国的制裁和打压，敢于面对挑战。正如中国外交部发言人所说：“树欲静而风不止，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美中网络脱钩是两国关系恶化及对抗升级的必然结果。

二、对中国网络封锁的反击：多年来，中国一直限制美国的社交平台、网络和媒体进入大陆，设置“长城防火墙”封锁网络信息。如禁止谷歌、脸书、推特、YouTube在大陆公开使用。与此相反，中国的社交软件、网络平台可以在美国畅通无阻，如抖音、微信和中国网络媒体在美国则可自由使用和下载。除此之外，中国严格管控中国的海外网络交流平台及媒体，删除不利于或批评中国政府政治敏感文章和封闭个人网络账户已是司空见惯，屡见不鲜。大力宣传中国制度的优越性，试图影响世界价值观。这种网络信息交流的不平等和大外宣的政策是促使美国下决心清洁网络的重要原因。

三、对国家与个人信息安全的考虑：美国认为中国网络营运商受国家掌控，特别是在中国《国家安全法》实施后。它们通过掌握使用者的信息从而侵犯个人隐私和商业专利，并且危害了美国及世界的网络安全。有报道称，研究人员发现中文数据库含有数十亿微信短信，来自世界各地。最近，在加州有多个美国人起诉抖音公司侵犯个人隐私，特别是未成年人的信息。

四、为美国大选的需要：今年总统大选，美中关系将是最重要的话题之一。鉴于多数美国民众对中国负面看法，共和党与民主党都会猛打中国牌，采取强硬的对华政策和提出严厉的制裁措施，清洁网络计划就为其中之一。除此之外，有报道称，有人利用抖音短视频干扰共和党总统竞选活动，引起共和党政客和总统的强烈不满。这是造成美国政府在大选前封杀抖音的原因之一。

网络脱钩的影响

美中网络脱钩对中国及美国华人影响较大，它们包括以下几点。

一、重创中国网络通讯公司：拥有世界领先的5G网络技术和智能手机销量第二的华为公司在美国严厉打压下将无法生存。美国联合世界多个发达国家联合抵制华为5G网站发展。华为高管承认由于无法得到芯片，华为高档手机将在9月中停产。禁止华为产品使用美国应用软件，也让华为产品失去国际市场。在被美国商业部点名后，腾讯公司的股价应声暴跌。这些制裁都导致世界通讯领域格局重新洗牌。

二、影响海内外华人交流：微信是中国腾讯公司2010年推出的用于智能手机的通讯软件。它具有分享文字、图片，支持语音、聊天与信息交流，支付、理财及游戏等多项功能。使用者达十亿人以上，并多为华人。它成为海内外华人交流和商业活动的重要平台，几乎是人人必备的软件工具。封杀微信无疑仅对华人影响较大，对美国人影响甚微。封杀微信，海外华人出现支持或反对两种截然相反的态度，甚至在白宫网站出现了支持和反对两种请愿。反对者认为，封杀微信将影响和干扰华裔生活，他们起诉特朗普政府滥用职权。支持者则认为微信经常因敏感话题而封杀客户，并为中国政府收集个人信息，甚至海外使用者的资料。他们起诉腾讯公司违反言论自由和暴露用户信息。仅管如此，多数海外华人因为微信带来生活的方便，仍然希望保留微信，因为他们并不特别介意中国的网络管制，也不参与对美中两国政府的指责与批评。

三、中国抖音海外版易主：抖音是北京字节跳动公司开发的用于智能手机的短视频程序。自2016年推出以来，迅速在全球广泛应用。据估计，美国有一亿人次下载使用，包括上千万青少年。在美国颁布限期禁用抖音命令后，微软等多家美国公司与其商讨收购抖音海外版之事。仅管有中国愤青网民批评该公司屈服美国霸权大棒，但是为了商业利益和继续发展，出售抖音的交易将势在必行。

四、中国电商业务在美国发展受挫：封杀中国网络应用程序将影响它们在美国的线上服务。如微信具有商业销售和支付的功能。阿里巴巴涉及淘宝网、B2B投资、天猫、支付宝等网上交易活动。对它们的封杀将中断美中之间的网上购物与资金流动。

五、中国网络通讯企业在国际市场受到排挤：美国不但在本土开始清理网络，还在世界各国大力游说禁止使用中国网络运营商，如阻止华为的5G网络在全球的发展。一些国家也在美中网络冲突上选边站队支持美国，排斥中国的网络公司。美国公司以及与美国技术和产品相关的外国企业迫于美国的禁令将中断与中国网络通讯公司业务交往，如台积电已经停止向华为提供高端芯片。印度也由于与中国的边界冲突，下令禁止使用所有中国的应用程序。这些状况均让中国的网络通讯企业在国际上陷入艰难的困境。

结束语

美国清洁网络的新措施仍可能继续出台。从目前美中关系来看，两国网络脱钩趋势几乎难以逆转。虽然网络脱钩对双方产生重大影响与伤害，但比较双方科技和经济实力，脱钩造成的损失，中国将远大于美国。中国的网络管控与建立防火墙的政策短期内不可能改变，因为它是关系共产党生死存亡的大事。希望随着科技发展和社会变革与进步，网络封锁与防火墙体系终将走入历史，人人将享有自由接受和传递网络信息以及在网络上表达个人政见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