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聊愚蠢必然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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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特约撰稿人：王辉云

近年来，人们经常谈论黑天鹅。今年年初爆发的武汉新冠肺炎疫情，就应该属于黑天鹅。它翅膀一扇，搅得整个世界不得安宁。这只黑天鹅的出现既出乎意料，也并不令人惊奇。为什么呢？因为中共的集权体制是定于一尊，最高领导人一旦眼神不好，黑天鹅来了，他也可能视而不见，甚至还有可能把黑天鹅看成蝙蝠。

这次武汉疫情爆发，既是天灾，也是人祸。早在去年12月，武汉地区便出现不明原因的肺炎病。对于传染病，及时隔离治疗，这是常识。但在中国，却成了政治问题。医生李文亮仅仅在自己的同学群里发布了消息，就被公安局找上门来，受到训诫处理。后来，这位李医生不幸感染病毒去世。

面对突如其来的疫情，香港、台湾、新加坡等国家和地区，都迅速采取了相应措施，力争将疫情的危害程度降到最低。但武汉地方政府为什么就偏要对公众隐瞒疫情呢？当然是为了政治稳定，为了开两会，为了营造过年的祥和气氛。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们甚至在疫情爆发之时举办万家宴，举办联欢会，鼓励演员带病演出，结果造成大面积传播感染。武汉市长后来承认，他们也向上级报告了疫情，但却没有权力发布关于疫情的消息。那么，谁应该对此负责呢？当然是那位自始至终对这场疫情亲自部署亲自指挥的“一尊”。这位相信“维稳”压倒一切的“人民领袖”，为了让武汉人民过个好年，用“稳定”对付疫情。谁承想，疫情是只黑天鹅，终于造成大爆发，不得不在过年前夕对武汉实行封城。这是多么愚蠢的决策啊！

一个人愚蠢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制度造成的集体愚蠢。

自从毛泽东死后，邓小平号召人们解放思想，进而实行改革开放，中共实行了一阵党政分家，集体领导。然而，由于中国这些年来变得越来越厉害，“人民领袖”就把权力逐渐揽了过来，形成定于一尊的政治格局。可是，“人民领袖”虽有“扛二百斤麦子，十里路不换肩”的本事，却对黑天鹅缺少研究。当黑天鹅飞来的时候，一不留神，把它看成了蝙蝠，结果黑天鹅扑棱膀子乱飞的现象就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如果他敢于承认错误，也就罢了，可他偏偏又是一个讲面子的人，因此，他的臣民只能为他的误判买单。

黑天鹅的到来出人意料，更令“一尊”措手不及。但“一尊”就是“一尊”，一声令下，武汉封城。全国人民在家禁闭，武汉城至今尚未解封。

据官方统计，这场疫情造成3千多人死亡，8万多人确诊感染。经济损失也一定不小。据中国国家统计局公布的1-2月经济数据远逊于预期，其中一些是中国有史以来最糟糕的官方数据。最新经济数据还显示，中国1-2月的零售总额同比下降20.5%，固定资产投资从2019年年增长5.4%跌至1-2月的同比下降24.5%。疫情过后，中国的失业潮，通货膨胀也将随之出现，经济形势令人担忧。

武汉爆发的疫情对世界的影响也是巨大的。全球化不但使“人类命运共同体”逐渐成为现实，也使武汉疫情迅速席卷全球。韩国、日本、伊朗、意大利、欧洲、美国等国家和地区都相继沦陷，全世界的确诊感染人数和死亡人数现已超过中国。世界卫生组织正式宣布，这次疫情已在全世界大流行。欧洲成为重灾区，美国也进入国家紧急状态。美国股市近一个月来的跌幅已经超过30%，并在最近的六个交易日里发生了三次熔断，经济遭受重创的惨烈程度可谓百年难遇。

由于疫情首先在武汉爆发，更由于中国政府以举国之力抗击疫情，近些天，疫情在中国出现向好趋势，在欧美等国却愈演愈烈。尽管中国的“人民领袖”在武汉疫情爆发早期决策失误又不好意思承认，可世界人民也不傻呀！您给全中国全世界人民造成这么大困扰，怎么说声“对

不起”都这么困难呢？更让人感到奇怪的是，抗击疫情的战斗仍在继续的档口，中国宣传部门又演了一出丧事当喜事办的闹剧，迫不及待地让“大国战疫2020”和感恩总书记的教育活动粉墨登场。真应了严复先生当年说的那句话，“华风之弊，八字尽之，始于作伪，终于无耻”。其实，这是也愚蠢的一种表现，是制度造成的集体愚蠢。

一时愚蠢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坚持愚蠢，将愚蠢进行到底。

现在中国疫情刚有好转的迹象，按说应该查找一下疫情爆发的原因，总结一下经验教训，以防再次发生类似事故。然而，中国政府却把加强言论控制，不许人民乱说乱动当成当务之急。

信息快速传播是社会进步的标志。使用微信的人可能都有体会，自武汉疫情爆发以来，微信删帖封号已为常态，甚至连体制内刊物《人物》专访艾芬医生的文章也屡遭删除，以至于网友不得不将其翻译成各种文字，包括甲骨文，在网上传播。民间记者陈秋实、方斌、李泽华也因报道武汉疫情被消失，这都正常吗？多听听不同声音有什么不好？连古代的皇帝都懂得“兼听则明，偏信则暗”的道理。让人说话天能塌下来吗？

有人说“人民领袖”有可能被部下蒙蔽了，以至于不太了解武汉疫情的实际情况。如果真是如此的话，他就不能亲自下去看看，或者让爱玩手机的彭丽媛给他讲讲刷屏的热点新闻，怎么着也不至于闭目塞听吧？很明显，要想蒙蔽啥事都事必躬亲的“人民领袖”并非易事。管理现代国家是复杂工程，不是有“二杆子”蛮劲就能对付的。如果领袖不懂专业，就应该多听专家的意见，不能啥事都定于一尊。“一言堂”导致的历史教训难道还少吗?

利用疫情煽动民族主义，大讲中国好故事，也是愚蠢之举。稍有生活常识的人都知道，高调往往流于低俗。自吹自擂“厉害了，我的国”，往往是心虚的表现。你如果真厉害了，还用满世界去吹吗？你还在乎别人承不承认你厉害吗？这次疫情暴露出很多不太厉害的地方，需要改进。例如，中国在“非典”之后建成的防疫系统号称世界最先进，但这次却没用上。经过这场瘟疫，暴露出来的问题，本该认真解决，免得以后再犯同样错误。可是，被打了民族主义鸡血的人，就是不长记性，不善于汲取历史教训。大饥荒、文革，至今不让谈论，非典才没多长时间，又发生这次疫情，同样还是压制舆论。

近些天，中国疫情数字日趋降低直至清零，媒体又忍不住了，开始造势，大肆鼓吹国内形势一片大好，国外处境水深火热。于是，网络水军集体出动，在中国百姓无法使用的推特网上大肆叫喊：

“日本疫情已经失控了，⋯⋯我已经定好回国机票了，关键时刻还是得集中力量办大事呀。”“加拿大疫情已失控了，⋯⋯我已经定好回国机票了， 关键时刻还是得集中力量办大事呀。”“法国疫情已失控了，⋯⋯我已经定好回国机票了，关键时刻还是得集中力量办大事呀。”

很明显，这种宣扬民族主义的文章是政府宣传部门默许和支持的。一篇有调查、有证据、有真相的《发哨子的人》的文章，能迅速并持续地被网管删除，这样的文章却能充斥网络吸人眼球，不难看出官方的意图。尽管制作粗糙，其戈贝尔式的宣传方式还是产生了一定作用，引起海外华人华侨的普遍恐慌。大批华人华侨在恐慌之中感到还有祖国这座靠山，于是，蜂拥回国，其中不乏新冠肺炎确诊患者，给刚刚好转的防疫形势带来严重的病毒回流威胁。见此阵仗，中国政府又赶快出台新规，海外华人华侨留学生回国一律隔离十四天，费用自理，让这些海外华人无所适从。

在这次疫情中，中国的感染人数最多，死亡人数也最多，是疫情的最大受害国。在自家丧事还没办利索的时候，就去笑话其他国家不行，等着中国去拯救，这不是自欺欺人的阿Q精神吗？即使你做得再好，也没必要嘲笑别国连抄中国作业都抄不好嘛。您怎么不提李文亮医生被训诫，政府隐瞒疫情导致大规模爆发这档子事呢？其实，各个国家国情不同，不可能采用同一种防疫模式。得志便猖狂，只能招人家反感。

如果说上述民族主义的自嗨还属于民间层面的话，那么，最近中国的战狼外交则让中国的国家形象碎了一地。本来，中国可借着这次疫情，因势利导，缓和因意识形态与欧美等国家的紧张关系，开创外交新局面。然而，令人不解的是，中国外交官们的做法却总是背道而驰。中美关系在疫情期间就出现了进一步恶化。

中美两国作为世界第一和第二大经济体，合则两利，斗则两伤。“一尊”也多次表示有一千个理由搞好中美关系。然而，“美帝亡我之心不死”的假设似乎成了中国外交的基石，于是，逮着机会就跟美国美国干便成了外交部的主要营生。

这次疫情中，关于病毒源头的议论很多，阴谋论也甚嚣尘上。中共为了甩锅，对坊间和网上的阴谋论采取纵容的态度用以消解民众怨气也就罢了，没想到，中国战狼外交官把这事闹成了很难收场的外交事件。

3月12日，中国外交部发言人赵立坚用英文发推声称，可能是美军把疫情带到了武汉。美国要透明！要公开数据！美国欠我们一个解释！美国人一听这话，哪忍得下这口气呀！第二天，美国国务院便传召中国驻美大使崔天凯，就赵立坚的说法表示抗议，并且表示要“正式启动病毒溯源调查”。随后，纽约时报也发表评论，指中国官员有意传播这个毫无根据的阴谋论，加剧了美中关系的急转直下。

赵立坚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把街头传闻变成了官方观点。他身为外交部发言人，代表国家，这种指责明显带有向美国宣战的性质。美国很快作出激烈反应，也是可以预料的。川普儿子小川普怒不可遏，发推文大骂中国，甚至爆粗口；川普更将病毒改称“中国病毒”，且连发推特三遍。美国绝大多数媒体，也都纷纷跟进。现在中美双方已撕破了脸皮，不知中共是否为此做好了准备。

民族主义驱使下的战狼外交可把中国带入国际孤立的险境。尽管中国政府利用“大撒币”的方式拉拢了一帮亚非拉的小兄弟，但与美国为首的西方发达国家关系搞僵，并非明智之举。中国的紧邻朝鲜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战狼外交虽然可逞一时之快，满足那种有百年屈辱历史的民族主义者的心理需求，但它对国家发展的危害是不能低估的。

今年是美国的大选年，中美关系将成为两党竞选的焦点话题，而美国朝野对中国的敌视正与日俱增。前不久在参众两院几乎无异议通过的《台北法案》便是明证。在这种形势下，最尴尬的可能就是在美华人。川普总统对政治正确的批评，使种族主义有回潮之势。另外，普通美国人对中国政府和华人也分不太清，产生种族歧视的情况会在所难免。这种形势下，华人应冷静面对，自求多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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