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兴随笔——买书成串儿
本报从本期开始特为陈立兴先生开设“立兴随笔”专栏,取“道名不道姓,随心著妙笔”之意,以享“褒贬时弊、品味人生”之美文。著名时评专家臧英年先生特手书道贺信,并和诗一首:
立意新颖吐真见,
兴之所至续新篇。
随情而发谈万象,
笔锋犀利呈世间。
买书成串儿
文:陈立兴画:陈明
整理书房,发现人民大学出版社出版的创意写作系列的书散放在书架上,有好多本,就把所有该系列的书归拢一下。归拢的结果让自己有些吃惊,竟然有49册之多,其中有两册重复的。查看出版时间和书中零散的阅读记录,想起第一次买这个系列的书是2012年,在书店偶然看见其中一本,出版前言说创意写作在美国早已作为大学或研究生的一门课程,人民大学开始引进和出版这门课程的教材,封三折页上还列了大概五六册的目录,于是买回家开始看。觉得不错,就按照封三折页的目录继续买。边买边读,发现这个陆续出版的书目越来越长,一页放不下又换了个新系列接着一本一本列出来,结果就跟着这个目录买了五六年,虽然已经将近50册,竟然还没买全。也跟以前一样,刚开始买还读了几册,后来变成买回来读几页,最后变成纯粹的买书藏书不读书了,看见这个系列的书就买,仅仅是因为成套的缘故。这种情况,在外国已经被定义成一种病症,叫“藏书癖”。
买书的人自己是不会承认有病的,所以我认为这只是买书成串儿而已。除了上面说的成套的书必须买全以外,还有其他买书成串儿的情形。比如,一种是买了唐诗三百首,就要往后买宋词三百首、元曲三百首,还要往前追乐府诗集,然后是汉赋、楚辞,直到诗经三百篇;纵向的买了一整串儿,还要横向买全唐诗、全宋词、全元散曲等等。另一种是买了一套289册的二十五史,野心勃勃地开始读史记第一册的时候,发现好多字不认识,新华字典里又查不到,于是买收字最多的《汉语大字典》;读到汉书的时候,又发现地名总变化,不好记,再买一套八册的《中国历史地图集》;然后还有每一史的入门、导读、选译,于是,从吃羊肉串儿变成了吃烤全羊。
因为不承认有病,所以一直在为自己的这种行为寻找理论依据,前些天翻看微信朋友圈里的一篇文章,发现我的这种情形在理论上叫“冗余”,就是通过多余的甚至啰嗦的方式进行重复备份,从而保持系统的可靠性、连续性和应用性。这篇文章举的例子不是读书,而是养猪——文革期间,几位教授被下放养猪,一头猪跑进棉花地,找不着,抓不住。正当大家一筹莫展之际,一位数学教授想起了冗余理论,把猪圈里剩下的猪都放进了棉花地,结果成群的猪,既容易找,也容易赶,等把整群的猪赶回猪圈的时候,发现丢的那头也在里面了。所以,如果只养一头猪,丢了可能就找不回来了,买书读书和养猪一样,也需要冗余。虽然“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吟诗也会吟”,但总看一本会乏味,也不够用,必须把前后左右相关的诗词歌赋都拿来读,才能养成读书习惯,既能读进去,又能用得上。一本写作书读10页,买50本就至少能读500页,写作水平肯定能提高。还有,孩子小的时候也曾经给孩子买了很多书,当时想,买一本书能认一个字,买一千本书能认一千字,也是值得的。
现在看来,买书成串儿,或者想吃羊肉串儿,订一只烤全羊,都不能叫有病,这叫“冗余”。
陈立兴,男,中国辽宁朝阳人,1968年出生。1990毕业于南京大学,经济学博士。多年来一直专心读书、藏书和写作,在国内外报刊杂志发表文章百余篇,2010年出版经济学专著《博弈、调控与国际协作》。现与女儿陈明联手推出“立兴随笔”专栏,既有客观严谨的政经时评、意味深长的职场感悟,也有幽默风趣的读书见闻、情真意切的生活心语,希望能与读者分享所思、所感、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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