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城 三月天

---

 

文／熊大蘅

我家住在印城南边，透过前庭后院初识印城的三月天，隐隐感觉到了她的神奇美妙，变幻莫测。

经过一个漫长的严冬，终于迎来了立春后的第一场春雨，淅沥沥地下了一整夜。清晨，推开沾满雨点的落地玻璃门，一股清新温和的气息扑面而来，顿觉舒爽！后院露台湿漉漉的，鹅黄的草坪上笼罩着一层薄薄的迷雾，袅袅飘悠，如梦如幻。昨日还寒气袭人，如风刀霜剑严相逼，今天怎么没有一点儿寒意？禁不住想体验其间奥秘，满怀期待。

一会儿，雨后天晴，太阳出来了，云开雾散，阳光温柔，抚摸万物。门前垂柳千百条，依旧一袭抗寒的深颜色。枝条纤细坚韧，随风翩翩起舞。最活跃的当属小鸟儿，主角儿是印州州鸟主红雀，小巧机敏，红嘴红冠红羽毛特别醒目，只见五、六只主红雀骄傲地栖息在大树枝头，一会儿超低飞行，一会儿落在邻家主人搭建的鸟食笼上，叽叽喳喳，呼朋唤友，边啄边看，随时提防袭击，旋即起飞。褐色肚皮的小雀儿结伴同飞，它们像是主红雀的好姐妹，小巧机灵，与主红雀你来我往，上下翻飞，鸟语欢歌，好似在尽情欢呼春天的到来！

下午，天渐渐阴沉下来，气温骤然下降，寒风刺骨，这是老天爷造雪的前兆。果然，次日早晨寒流滚滚，雪虐风饕。茸茸雪片，飘飘悠悠地开始下了，从深邃的天空中徐徐降落，层层叠叠，没有穷尽。雪花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像是在“赶集”，大片大片地落下，不肯消融，像是在静静等候着，聚集着⋯⋯雪愈下愈大，一会儿功夫，台阶、路上、邮箱、汽车、树梢、屋顶全白了！眼前堆银砌玉，呈现出一个银色的世界。

小鸟儿依然故我，在邻居家的鸟食笼子边飞来飞去，皑皑白雪不妨碍它们自由自在的心情，欢叫着觅食。大雪覆盖大地，一群从未谋面的黑色小鸟儿也寻觅到邻家鸟食笼子边。这下可热闹了，这里成了黑色小鸟儿的主战场，群鸟叽叽喳喳的，争先恐后，给这一片寂静的天地带来了灵动与欢愉。后院的草坪，积雪覆盖，小鹿一家五口，悄悄地又在树丛前出现了，依然是鹿爸爸走在最前面，鹿妈妈瞻前顾后，后面跟着三个小鹿宝宝，一路上前呼后拥，寻寻觅觅，十分可爱。当你想掏出手机拍摄时，眨眼功夫，三只小鹿尾随鹿爸鹿妈钻进灌木丛中，早已是无影无踪了。

清晨，太阳出来的时候，乍暖还寒，晴空万里，呈现出清一色的瓦蓝，真可谓碧空如洗！前庭紫色小兰花、黄色水仙花和红色四季花，正绽开笑脸，争相报告春的消息。后院菜地里，冬天过后仅剩小葱与韭菜，几经风霜雨雪，恰逢春阳送暖，小葱愈发郁郁葱葱，得人喜爱。韭菜同样在泥土里藏了一个冬天，春光里却略显羞涩，残雪中，只见冒出一丁点儿翠红嫩芽儿。

小区街道上，一改冬日的肃静，大人小孩都出来了。无论何时遇见了，他们都会友好地微笑着挥手招呼：Hi！Hello！有的推着孩童车出来晒太阳，有的牵着爱犬出来遛遛，有的带孩子在门口投篮。一位父亲驾驶敞篷高尔夫球车停在路边，两个孩子跳下来，在路边上拾垃圾，装进塑料袋中。我忍不住称赞：Very good！Baby cute！孩子们报以微笑，父亲开心地说：Thank you！

今日是3月24日，昨日艳阳高照了一整天，满以为冬天已近尾声，没想到老天爷下雪没商量，今天可劲儿下了一场大雪，整整一天，无休无止，铺天盖地，银装素裹。春雪春寒，倒也不觉得怪异。令人感到神奇的是3月中旬的一天，明明看见太阳高高地挂在天上，阳光普照大地，天空中却莫名其妙地飘起了雪花精灵，借着和煦的阳光，精灵被寒风挟裹着飘飘洒洒，如天女散花般，轻歌曼舞，妩媚动人！看着这一幅从未遇见的奇特景象，让人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阳光下，悠悠雪花不知疲倦地翻飞了大半个上午，触底即化，瞬间化作晶莹剔透的水珠，浸润土地，滋养万物，洗礼世界！大雪初霁，碧空万里，处处一片灿烂⋯⋯

冬去春来，季节变换。生命是一种轮回，是一种博弈。印城的三月天，如此奇妙，充满生机，让人欣喜，发人遐想。是的，这里的春天恰似待嫁的新娘，含着娇羞，迟迟不肯登场！

 

3月24日写于印城，4月9日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