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尼亚、坦桑尼亚纪行 (2)
本报特约撰稿人:王辉云
(本文<1>见2017年9月15日第B2-3版)
马赛马拉国家保护区(The Maasai Mara National Reserve)是肯尼亚最大的国家公园,占地面积1800平方公里,与我们下一站要去的坦桑尼亚塞伦盖蒂国家公园毗邻。举世闻名的动物大迁徙就发生在这里。每年七至九月,当大量食草动物把坦桑尼亚大草原的青草吃得差不多了,持续的干旱造成的草场枯萎便会使它们面临食物短缺的危机。为了解决温饱问题,每年此时,都有数百万角马、斑马、羚羊等食草动物开始集体逃荒,北上肯尼亚,寻找食物。它们携妻将雏,一路艰辛,还经常遭到大型食肉动物的袭击,成为人家的口中餐。进入十月份,塞伦盖蒂迎来雨季,草场返青后,这些角马、斑马和羚羊再从马赛马拉迁回塞伦盖蒂大草原。这种一年一度的轰轰烈烈的动物大迁徙惊天地,泣鬼神。能够亲眼看到这种场面,是我们这次来非洲旅行的最大期盼之一。
8月17日,我们离开奈瓦沙湖边度假村前往马赛马拉野生动物自然保护区。
导游告诉我们在马赛马拉能看到更多的动物,甚至是动物大迁徙,但住的是帐篷,且没有网络。早餐后出发,经过近六个小时的车马劳顿,用导游的话来说,就是“马赛式按摩”,我们于午后时分抵达马赛马拉野生动物自然保护区,下榻于帐蓬旅店。下了车,我们才体会到什么是“马赛式按摩”,您要是长途坐车一个姿势容易导致腰痛或腿痛,那么,经过这种按摩,您的毛病就绝对不会再出现了。下了车,您会觉得全身像散了架一样,再也不会感到一个固定位置的疼痛了。
下车拿行李时,一群孩子围着我们看热闹。他们穿的是色彩鲜艳的民族服装,一看就是附近居民的孩子。我不禁在想,在这种荒无人烟野兽出没的地方,这些孩子过得是一种什么生活呢?
下榻的帐篷旅店的条件好于预期。虽说是帐篷,实际上是一种帐篷建筑形式的旅店,房间里面卫生设施一应俱全,只是供水供电限时。旅店的餐厅设在院落中间,旅客可以在此为自己的手机相机随时充电。
在这家旅店安顿好后,我们马不停蹄地前往马赛马拉国家公园。我们旅店紧邻马赛人的村庄,离马赛马拉国家公园也就一公里左右,这段路,坑洼不平得很夸张,您要是没点儿耐心,甭打算顺利走完全程。这个公园的大门,实际上就是设在路口的一座普通门楼,没有任何围墙。一群穿着民族服装的马赛妇女,见到旅游车经过,都卖力地向车上的游客兜售当地的手工艺品。乘同车的游客买纪念品的时候,我仔细观察了这些马赛女人,个个身材苗条,衣着艳丽,尤其是她们镂空的耳垂,绝对与众不同,夸张的耳洞可以配带任何体积庞大的饰物,您甚至可以穿过耳洞看到远方的荒山野岭。
进入公园地界不久,峰回路转,但见一片辽阔的草原,一望无际;风吹见斑马,草低现羚羊;远处的群山,掩映在云朵中若隐若现,荒原上孤零零的金合欢,洋溢着典型的非洲风情。目睹此情此景,我想起梅姨主演的电影“走出非洲”。广袤的非洲大草原,凄美的爱情故事,空灵的电影插曲,顿时在脑海中浮现,与眼前的景象重叠。据说这部电影就是在肯尼亚拍摄的。
马赛马拉不愧是动物王国,还没来得及仔细欣赏这里的风景,就近距离看到了狮子。狮子的出现,大大激发了我们追逐动物的兴趣。在司机的努力配合下,同行的摄影发烧友们拍了不少满意的照片。直到落日的余晖泼洒在金色的草原上,大家才尽兴而归。路转峰回,不一会儿,见到路边的一群群牛羊,又回到了公园的大门。在这里,野生动物和人的距离似乎并不遥远。
翌日凌晨起床,依然是昨夜星空。经过近一小时的颠簸车程,我们到达马赛马拉国家公园的热气球升空之处。来马赛马拉一定要乘坐一次热气球,那绝对是一次终生难忘的体验。这里的热气球硕大无比,比我上一次在美国乘坐的热气球大了很多。我们的热气球驾驶员是个英国口音浓重的中年白人妇女。肯尼亚独立后,有不少白人留在了这个国家。据她自己说,她从十八岁第一次乘坐热气球就迷上了这个行业。她对公园的地形,各种动物的习性了如指掌。更为难能可贵的是,热气球在她的掌控下,升降灵活,旋转自如,使我们能够居高临下地观看马赛马拉的地形地貌以及生活在这里的各种野生动物。
热气球之旅结束后,香槟庆祝会和早餐在马赛马拉大草原的荒野中举行。一个酷爱旅行走南闯北的刚刚和我们混成朋友的美国老教授告诉我们说,根据他的经验,马赛马拉的热气球应该是全世界最好的之一,与土耳其的热气球相比,各有千秋。
酒足饭饱之后,我们一行人乘车在马赛马拉大草原上狂奔。一路上,到处都能见到角马、斑马和羚羊。这三种动物是大草原的主要居民。为了让我们看到更多的动物,司机开车在草原上纵横驰骋,使我们得以闯入各种动物的领地:孤独的雄狮、早餐中的猎豹、阖家出行的大象、沉着稳重的非洲野牛、三五成群的长颈鹿、悠然自得的非洲鸵鸟、抢食斑马肉的土狼和秃鹫、形象丑陋的疣猪⋯⋯一个我们完全不熟悉的世界,却格外引人入胜。
虽然在热气球上看到了大批在草原上奔跑的角马,但我们最希望看到的还是角马过河的震撼场面。角马过河是东非旅游的一面金字招牌。这个季节来东非旅游的人大多都是为了看角马过河。但能否看到,全凭运气。
我们的运气相当好。午饭前,我们来到马拉河畔,只看到几匹河马泡在河里,几条超大的鳄鱼在岸边休息。河岸上,几只长颈鹿在安详地吃着树叶,不多的几只斑马和角马在低头吃草。等了些许时光,不见任何动静,连司机都觉得今天可能看不到角马过河了。于是,先找个地方吃午饭,等吃完饭看看情况再说。谁成想,午饭时便见到一群群角马向河边走去。一顿饭的功夫,河边的角马越聚越多。远处的角马也排成长长的队伍,快速向河边集结,大有一些战争片中部队急行军的驾势。先期到达的角马,或原地不动,或在岸边逡巡,而后面的大部队依然马不停蹄地向河边挺进。
我们的司机托尼经验丰富,看到这种情形,他一脚油门,将车开到了河边的最佳位置。这时,领头的角马已经跃入河中,其他角马像听到了冲锋号角,义无反顾地冲向前方。倏然,眼前出现一场万马奔腾、雷霆万钧的壮美画面。不一会儿的功夫,上千只角马顺利过河,竟无一伤亡。不远处的鳄鱼呢?是被这阵势吓蒙了还是吃饱了懒得动?反正它们没有出现。我衷心地祝愿这些角马在迁徙过程中一路平安。
离开马赛马拉,前往坦桑尼亚的塞伦盖蒂国家公园,用了一整天时间。大部分行程是马赛马拉和塞伦盖蒂自然保护区之内土路颠簸,部分行程穿越肯尼亚和坦桑尼亚村庄。中途在肯尼亚和坦桑尼亚边境办理出境入境手续,换车换司机,导游继续全程陪同。
在自然保护区和边境的乡镇,很难看出两国之间有什么差别。肯尼亚和坦桑尼亚都是人类发源地,近代又都成为英国的殖民地或托管地,在上个世纪60年代的非殖民化运动中,先后取得独立地位,建立了自己的国家。肯尼亚现已发展成为东非国家经济发展的领头羊,其首都内罗毕是东非地区的交通枢纽,联合国的部分机构也设立在这里。而坦桑尼亚却被联合国列为世界上最不发达的国家之一。没来这里之前,对这两个国家的了解仅仅局限于肯尼亚是奥巴马的老家,中国曾经援助坦桑尼亚建成坦赞铁路。看来中国援建的坦赞铁路并未给坦桑尼亚的经济发展作出多大贡献,而奥巴马对自己老家的影响也没多大。
经过十一个小时的长途跋涉,终于在晚饭前到达我们入住的帐篷旅馆。总的来说,坦桑尼亚在旅游设施和管理方面比肯尼亚要高出一个档次。旅店的服务人员多,很专业也很敬业,让人感觉很舒服。晚餐后,大地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个别驴友在当地导游的带领下观看昼伏夜出的动物,大多数人则选择回自己帐篷休息。旅店规定,天黑之后外出,必须要有武装警卫人员陪同。因此,我们从餐厅回各自帐篷的路上,也享受了一次拥有武装警卫的待遇。但我仔细看了看我的警卫的武器,只有一张弓,三支箭,且弓的质量非常原始。尽管如此,带着保镖,心里还是踏实多了。
塞伦盖蒂(The Serengati National Park) 国家公园比马赛马拉自然保护区大多了,总面积有25063平方公里。如果在马赛马拉还能隐约看到远处环绕的群山的话,那么,在塞伦盖蒂便是一望无垠。“塞伦盖蒂”在马塞语中意为“无边的平原”,由于地域广阔,塞伦盖蒂的地貌也相当变化多样。有的地方一马平川,草浪翻滚,一片金黄;有的地方起伏跌宕,植被繁茂,郁郁葱葱;有的地方则是不毛之地,状似戈壁。由于面积大,又赶上动物迁徙的季节,塞伦盖蒂自然保护区的动物就不如马赛马拉密集,当然,等那些“移民”重返故乡的时候,可能会是另一番景象。
塞伦盖蒂的动物种类与马赛马拉基本相同。这里有号称“非洲五大”的凶猛动物——大象、狮子、非洲野牛、犀牛和花豹。前三种动物较多,时常与它们不期而遇,而犀牛和花豹数量较少,见到它们的机会就相对较少。我们在马赛马拉时,已经看到了其中的四种,唯独没有看到可以上树的花豹,尽管看到过其同类猎豹。因此,来到塞伦盖蒂后,寻找花豹就成了我们在塞伦盖蒂的一项任务。在导游和司机的帮助下,我们在塞伦盖蒂不但看到了花豹,而且还见到了罕见的猎狗。实在是非常幸运!
在这种地方游览,导游的作用很重要。我们的导游乔治,是个拥有大学师范本科文凭的年轻人,有理想,有知识,还很勤奋。他自己开了个旅行社,有几个得力的帮手,通过大旅行社的关系承包接团。他全程陪同,事必躬亲,为我们解决了不少燃眉之急。他不但熟悉东非的大多数动物和风土人情,还对历史人物了解颇多,像”中国人民”的老朋友坦桑尼亚总统尼雷尔,赞比亚总统卡翁达,苏丹的尼迈里主席和埃塞俄比亚的海尔.塞拉西皇帝,他都能给你说出点儿故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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