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9.11”十六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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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晓鸣

刚刚还沉浸在周末华人社区欢庆中秋的欢快气氛中，今早一醒，手机上跳入视线的日期，突然让我的心重重地沉了下去 。

“双楼瞬陨三千命，孰让冤魂恨九泉。”距离那个灾难性的日子转眼已经16年了。

今年夏天全家去了纽约度假。20多年前我曾踏上的双世贸中心，现在已经变成了在遗址上建成的南北两个瀑布池。16年前近三千名遇难者的名单，被一一镌刻在了池沿边。在喧嚷的人群中，我碰到了祖孙一家人。

两位老人家，带着一个十几岁的大男孩，在噪杂的人群中，安静地拓印着一名遇难者的名字。我在猜测着，这是家中的至亲，还是亲密的朋友？看得出大男孩的手，在微微地颤抖着，两位祖父母在左右调整，端正着纸张，就像爸爸妈妈要送出远门的孩子，仔仔细细地给他们拉拉衣角，扶扶眼镜。

周围的人给他们留出了一些空间，也降低了说话的音调。离我近一些的老祖母，接过拓印好的名字，一只手轻轻地在上面摩挲着，就像妈妈轻轻地抚摸着孩子的脸，柔柔地理顺着孩子的头发。泪水涌上了老人的双眼⋯⋯两个不谙世故的孩子，突然嘻笑打闹到跟前。老人的脸上闪过一丝嗔怒，旋即轻叹一口气，缓缓地卷起了纸条，脸上变得柔和但凝重，她就势憋回了眼里的泪水，可能一世都不愿意在孩子面前流泪吧！

我心中正在想，是不是有谁可以轻轻地抱住她的肩，那个大男孩却在老人的身后，开始展开了第二张纸。老天啊！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这是一场什么样的灾难啊，你怎么可以让这个家一天突殒双命啊！老人家微微躬着身子，整个身体在风中微颤着。老祖父不停地在推着下滑的太阳镜，两行老泪再也忍不住地往下淌。老祖母突然仰天长长地叹了口长气，嘴里嗫嚅地说着什么。“孩子们，我们来了，我们来接你们回家了⋯⋯”泪水扑簌簌地流下来，她的，和我的⋯⋯

只愿天堂没有墓冢累累，凄愁阵阵，只有万千天使，安守魂灵。

 

鞠躬敬故人，

献花祭天堂。

忽觉秋来风已凉。

仰问天何季？

月圆箫声长，

酒浓花亦香。

只恨月圆人无缘，

相聚恨无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