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城美术馆的中华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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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州华人都知道有个印城美术馆（简称IMA），也都知道它作为博物馆，总有些不可替代的文化价值。可这IMA究竟好在何处，还是需要做一些深入的功课的。本报特此采访了曾长期负责亚洲部收藏工作的荣誉策展人James Robinson博士、亚洲部主任John Tadao Teramoto博士和公共关系经理Stephanie Perry女士，请他们与我们分享IMA，尤其是亚洲部及其中国藏品的精彩。
被问及如何仅用一个形容词来概述IMA时，他们分别给出了不同的答案：“百科全书式的（encyclopedic）”、“意料之外的（surprising）”和“综合性的（comprehensive）”。事实上，这三个形容词殊途同归地讲述了这座艺术博物馆的故事：精致而丰满，严肃而又充满生机。
百科全书式的收藏
“百科全书式的”，亚洲部主任Teramoto博士这样评价他心目中的IMA。的确，印城美术馆亚洲部的收藏达到了这样的水准。按照Robinson博士的话说：“我们有商的青铜，也有玉器、陶瓷、书画。我们的博物馆比较完整地展现了中国的文化故事，从某种程度上看来，这也是我们和美国其他艺术博物馆在中国收藏上的区别性特征。”较高水平的艺术馆其实很难在收藏上一比高下，就算只是中国藏品，若我们试图拿这个馆的汉代漆器来比拼那个馆的宋代陶瓷，恐怕并不明智。但像IMA这样较为完整地体现中国各个时期之“典型器”的收藏，在美国艺术博物馆中确实十分难得。这样的收藏特点，使得策展人可以在不同的展览器物组合中表达不同的故事；而对于观众而言，也更容易跟随“展线”，品味更悠长的文化变迁。
尽管亚洲馆是永久展览，在展位设置和主题上并不会有很大的改动，但是展品其实是常换常新的。“我们有充足的展品，每六个月就会布置新的展览。”Robinson博士的说法，是指每六个月，展品都会经过一定的调整，展出的展品和库房中的藏品会进行调剂，这一方面是为了更新展览内容，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保护展品。亚洲文物有许多是由木、纸或纺织品等材料制成的，尽管展柜会采取一定的措施，仍需要在规定时间内进入库房“闭门谢客”。这对于观众来说，倒是见识更多藏品的好机会。
意料之外的文化感受
恐怕一下子很难理解，为什么Robinson博士会用“意料之外、吃惊”来形容一个美术馆，但细想之下，也的确如此。还有什么更能形容当我们看到“美”的时候的反应呢？博物馆有足以令人惊叹的潜能，“当我们看到这些藏品的时候，我们无比兴奋——那些原本需要我们跋涉千里才能领略的艺术品如今被我们尽收眼底。”Robinson博士常看到观众们这样的反映，“意料之外的好！没有想到可以如此美妙。”
这种感性的亲近和欢喜往往是我们走进一段故事，甚至步入一种文化的最佳路径。事实上，我们很难通过别人的说教来爱上些什么。“你看这个三彩俑，他的右手两个手指伸直，贴在腰间，一幅气势不凡的样子。”Robinson博士指着馆中的一件唐三彩贴金天王俑说：“很多三彩俑在制作中流釉的现象很明显，但这个却很干净，釉色都在范围内。”Teramoto博士在目前的展品中最喜欢那副夏珪的
《渔村落照》，它代表了夏珪在皴法上的特点，布局上特意营造边角小景，尤为别致：“这里面有我喜爱的中国意境。它或许并不是那般浓烈，但就是回味无穷，让你欲罢不能。”
跟随Robinson博士和Teramoto博士一起参观中国馆的时候，这两位资深的学者并没有用什么专业的术语来探讨学界争论或者形制，他们只是在观赏中洋溢着幸福的神色。贡布里希在《艺术的故事》的前言中提到，如果艺术的教育让我们以失去兴奋与好奇为代价学会了术语和批评，那不如不学。博物馆之所以值得一再被参观，正是因为它总是用真实的物件，带来无穷尽的惊喜以及意料之外的共鸣和启迪。“我们能做的，就是把我们能找到的最好的东西放在这里，讲一个故事给大家听。让那些饥渴的人能找到让他们心满意足的泉水。”
综合性的环境与教育活动
“在博物馆的语境里，‘教育’变得不再是个好词儿了。”说起博物馆教育，Teramoto博士显得并不那么轻巧：“这意味着我在教你些什么，但不该如此。而且对于亚洲馆来说，观众的参与并不容易。我们的场馆灯光不能那么亮，画面也显得不那么斑斓。”
尽管有困难，IMA仍在进行一些尝试。比如将细节打印在印刷品上，使观众可以不用透过反光的玻璃看到纹理。在刚结束的特展“面对面——新印象派肖像”中，IMA采用了多维的手段来调动观众。除了语音导览和策展人的讲解视频，你还可以通过色彩的拆分来了解新印象派的彩色点如何构成自然的画面效果，你还能拍摄照片，通过软件为自己编辑一张新印象派的肖像。
由Lily家族捐赠的故居及花园（Oldfields），也是IMA的一部分。这个花园占地11万平方米，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由Lily家族购入后多有扩建，2003年被定为美国国家历史地标。Stephanie Perry女士强烈建议大家在参观之余甚至专门去去这个花园，到那里闲庭信步、聊天野餐，“这也是非常美妙的文化体验呢”。印第安纳波利斯美术馆是美国第九古老的综合性艺术博物馆，1883年由印城美术协会成立，1906年作为John Herron艺术机构的一部分对外开放，1969年更为现名，1970年迁至新址。藏品来自非洲、美洲、亚洲和欧洲，其中新印象派绘画、江户时期的绘画、中国的陶瓷与青铜等收藏尤为突出。
IMA在亚洲艺术收藏的领域排在全美前列，也有丰富的西方艺术收藏，其当代艺术藏品也相当前卫醒目。不论是希望浏览西方古典艺术史的概况，还是期冀品味亚洲尤其是中华艺术的珍品，或者只是等待某个机缘与当代艺术相碰撞，印城美术馆都是绝佳的选择。这里不仅值得印州华人引以为豪，更应成为华人汲取文化力量和精神动力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