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聊海外华人间谍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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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事件在印城中国社区引起的震动无疑是前所未有的。曹李二人都曾经是我的酒友，后来因为工作忙，我们的喝酒俱乐部无疾而终。但在我的印象中，他们都是年轻有为的专业人士。听说此事，我不但感到震惊，也为他们感到难过。
近年来，中国的科学技术，尤其是军事技术呈现出突飞猛进的发展趋势，对美国力图保持的科技优势形成强有力的挑战。这一发展趋势不但使张召忠将军更有资本在央视平台上夸夸其谈，也使美国决策者意识到来自中国的潜在威胁。中国已不再韬光养晦，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之威，在诸多国际争端中屡屡向美国叫板。在美国眼中，中国已成为美国强大的竞争对手。同时，我们也注意到，近几年来，在美国因涉嫌泄密，出卖技术给中国而吃上官司的华裔科研人员越来越多。
2011年11月，美国国家情报总监发表的有关外国从事工业间谍活动的报告称：“中国的工业间谍是世界上最活跃、最持久的罪犯活动。”报告指出，2010年有7起美国经济间谍案，其中6件都与中国有关。近年来，美国政府对打击中国的经济间谍活动明显加强了力度。（具体案例见第5版）
人们可能还记得，数年前的李文和间谍案就是在当时热炒“中国威胁论”的背景下发生的。随着中国的崛起，中美两国之间的竞争会越来越激烈，在这样的大背景下，曹国庆和李书玉等人被抓，对于旅美华人应该是个警醒。由于这类案子适于被媒体炒作，接二连三发生的这类案件对在美华人的整体形象当然会有负面影响。因此，作为旅美华人，对于中美两国之间的竞争以及我们所处的位置，应有明确的认识。
在中国现代化过程中，海归留学生在各个历史时期都起到了影响深远的先锋作用。早期的海归留学生为推动洋务运动，传播现代思潮，披荆斩棘；詹天佑、刘步蟾，严复等人功不可没；推翻帝制，建立共和，大批留日海归参与其中；发起新文化运动的领袖人物如陈独秀、胡适、鲁迅均有留学背景。即使是中共建政后派出的留学生如李鹏、江泽民、李岚清这批人也为中共的工业化发挥了骨干作用。改革开放后，中国留学生走出国门，人数高达百万之众。近年来，随着中国经济飞速发展，中国留学生海归人数迅速增长，这些海归为中国在科技领域的进步做出了杰出贡献。为中国电动汽车研发实现腾飞的万刚，打造中国谷歌–百度的李彦宏，开创中国门户网站搜狐的张朝阳，可谓新一代海归的翘楚。
在全球化过程中，随着国际贸易的日益增加和学术交流的广泛开展，科技水平相对落后的国家和地区在短时间内拉近或赶上先进国家是有可能的。近年来，中国科学技术跳跃式的发展就是在这种国际大环境中实现的。应该说，中国引进的外来技术，绝大多数都来自正当渠道。但这并不排除有些技术的来源是不能见光的。今年2月20日，白宫发布了一项打击窃取美国商业机密的战略文件，称最新情况显示，针对美国企业的经济间谍和窃取商业机密活动步伐加快，尤其是通过网络攻击的经济间谍行为对公司知识产权造成威胁。尽管白宫否认此举针对中国，但从发布内容和时机上看，其矛头所指，则是显而易见的。
在被曝光的窃取美国商业机密的间谍活动中，扮演主要角色的是改革开放后赴美留学的专家学者。文件列举的2009年至2013年17起涉及中国的商业间谍案，均有惊人的相似之处，即中国籍或华裔工程师、研究员，在美国名校完成硕士博士教育，加入颇具规模的美国公司工作数年至资深级别，其个人电脑或U盘内下载保存了所供职公司包括图纸、设计、软件代码、配方等商业机密，作为跳槽、创业，甚至回国内高校任教的筹码。
从这些并不专业的作案手法来看，我相信，这些涉案的华人学者中的大多数并非是中国政府特派的间谍， 他们的水平，当个业余间谍都难以胜任。那么，人们不禁会问，这些学有所长，又有多年在美国生活经验的专家学者，为什么会干这种事呢？
首先，从文化角度讲，这些人一部分属于那种学有专长，却没什么文化的人。尽管拥有某些学科的博士硕士学位，他们在社会生活中却是实实在在的文盲。他们往往以自己在中国的生活经验，挑战美国的法律底线。有些人无视公司的保密规定，想当然地认为自己的研究成果，自己的学术积累，自己可以随便处置。长期生活在中国社会主义公有制中养成的“大家拿，拿大家”的生活习惯使他们对知识产权和公司的保密规定熟视无睹，他们对入乡随俗，尊纪守法亦缺少起码的重视。到头来，美国的雇主真叫起真儿来，只有傻眼的份儿。
其次，一部分人志向远大，不甘寂寞。他们不甘心于在美国公司中做一颗默默无闻的螺丝钉，自以为身怀一技之长，在当前中国的发展机会多于美国的大环境下，不满足于在美国公司中朝九晚五的平庸生活，想在中国施展自己的雄才大略。他们奔走于中美两国之间，这边儿没辞职，那边儿冠冕堂皇地当起了主任或教授，人在曹营心在汉，一个劲儿地将这边儿的科研成果往那边儿倒腾。他们的初衷可能是为了整合两国的资源，加快取得科研成果，甚至认为自己是在报效祖国。对于这种做法是否违规，是否侵权，却掉以轻心，以致招惹祸端。
再次，更有一部分人是利欲熏心，缺少道德底线。为了实现个人利益最大化，他们知法犯法 。这类人大多具有赌徒心理，明知自己的选择具有风险，但在赌赢了就能吃香的喝辣的，赌不赢连裤衩都输光的选择中，他们往往选择赌一把。利欲熏心让他们不顾美国的法律铤而走险。当然，当今中国的社会风气也对这些人产生了极大诱惑。他们看到的往往是国内各级贪官灯红酒绿美女环伺纸醉金迷的表象，以及其他海归成功的先例，认为若不利用自己现有的资源和优势，让大好钱途白白荒废实在可惜。这种人，只要有人开出合适的价码，干起业余间谍这份工作，大都是自告奋勇，一旦出事，却千方百计推卸责任，不拉几个垫背的誓不罢休。
提起间谍，我想起了二十多年前自杀的金无怠。这个深藏在美国中央情报局内数十年的中共间谍，为中共提供了大量情报。其专业水准之高，是当今这些经济间谍很难望其项背的。若不是85年中国国家安全部负责美国情报工作的总负责人、北美情报司司长、外事局主任俞强声叛逃美国将其出卖，金无怠可能全身而退。被捕后金无怠曾托其妻周谨予前往北京见邓小平，希望中国政府能与美国谈判，让自己回到中国。然而中国方面否认与其有任何关系，以致于金在狱中绝望自杀。
用牺牲间谍个人利益来维护国家颜面是中国政府的一贯立场。恒瑞医药在曹李二人被捕后立即发布的澄清公告，与当年中国外交部发言人李肇星撇清中国政府与金无怠关系的讲话几无二致。对于那些心甘情愿地打入敌人内部充当中共间谍的人来说，只要干上这行，您就别打算有朝一日犯事的时候组织上会来及时营救。
曹国庆、李书玉被捕事件也给了我们一个教训。凡有意海归的科技人士，一定不要迷信“知识无国界”的理想口号，要从法律层面上搞清楚哪些东西可以带走，哪些涉嫌违法，以避免给本人、家人和国家造成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