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纪行（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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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辉云

在西藏旅行的一个令人头痛的问题是频繁的身份检查。一路上，每到一个城镇，先要接受身份证件检查，不胜其烦。为了“维稳”，这种小心防范也可以理解，但有些检查站的工作效率实在令人难以恭维。

前往阿里途中，需要先到日喀则公安局验证旅行文件。原本以为导游进去几分钟就能办妥，我们便在庭院中略事休息，于是拍下这张公安大楼的照片。没成想，半小时之后，还不见导游出来，便进入办公室一观究竟。原来，办公室内有十几个人排队等候，我们的导游也在其中。柜台后面的两名警察不紧不慢地审阅着每个人重新填写的相同的旅行文件，任凭排队等候的人急得跺脚，他们的动作始终从容不迫，令人不得不佩服他们的定力。办公室外，五六个警察追抢篮球，时不时有人进来喝水，对排队等候办理旅行文件的人却视而不见。等了近两个小时，我们的文件才审阅通过。我至今也闹不明白，检查一下入藏人员的旅行文件为什么会用这么长时间？

重新回到驶向阿里的路上，大家的情绪随着天气转换，白云蓝天。谈笑声中，轻车已过万重山。

从日喀则到阿里基本都是新修的柏油路，很多路段还处于工程收尾阶段。公路穿行于崇山峻岭之间，路旁的村镇稀稀落落，不少地方仍然荒无人烟。公路边上这个居高临下的只有几户人家的小村庄也在大兴土木。可以预料，随着西部大开发的推进，西藏原生态的面貌将会出现天翻地覆的改观。

西进途中的拉孜县城显得开阔荒凉，主街上的几家餐馆门可罗雀。

到达投宿的萨嘎县城，已近黄昏。由于印度朝圣团先期到达，全部入住萨嘎宾馆，我们只好另寻住所，最后投宿于这家藏人经营的家庭旅店。尽管旅店比较简陋，但却是地地道道的藏式风格。

旅店房间陈设简单，却还干净。临睡觉前，烧起一炉牛粪，使原本冰凉的房间顿时暖和起来。藏民用的牛粪形似多年前北京四合院居民烧火用的煤饼子，掰碎了放在火炉中点燃。牛粪比煤饼子似乎好烧，一位不懂汉语的藏族姑娘不一会儿工夫便把牛粪点燃，跳起熊熊火苗。至于能烧多长时间，我们谁都说不清了，没多长时间，全都进入了梦乡。

从萨嘎出发，不久便飘起雪花，草原与雪山连成一片，山舞银蛇，原驰蜡象，穿行其间，如入无人之境。望着阴沉沉的天，大家都觉得当天看到神山真容的希望相当渺茫。然而，翻过海拔5216米的马攸木拉山口，进入阿里境界，突然，雪霽云开，使我们的心情也由阴转晴。

接近神山圣湖，路上的车辆逐渐增多，无论旅游的还是朝圣的，都在向神山靠拢。在一个检查站等候检查时，我们遇到一对来自北京的退休夫妇，也是准备转山的。令人佩服的是，老两口自己开车已经在西部转了两个多月，辗转来到阿里，为的是实现转山的愿望。只不过，后来在转山过程中始终没见到他们的身影。除了当地藏民，来此转山的旅游者中，绝大多数都是外国人，来自内地的旅游者实属凤毛麟角。

在毗邻圣湖玛旁雍措的霍儿乡吃过饭后，走到路边便能看到远处的圣湖，遗憾的是，圣湖背后的纳木那尼雪峰被云霭所遮，隐去真容。不然的话，湛蓝的圣湖在雪山的映衬下会显得更美。

这里距神山冈仁波齐只有二十公里。虽然湖面平静，我们的情绪却无法平静，久已盼望的神山即将出现。

抵达塔钦时，太阳还未落山。云淡风轻，神山近在眼前，银光耀眼。

塔钦是转山的起始点，香客和游人的大本营。在这个海拔四千六百米的小镇上，饭馆旅店，鳞次栉比，来往游人，络绎不绝。如果没有准备好充足的登山用品的话，在这里基本都能买到，甚至北京的二锅头。我们先找了一家神山淋浴，把自己洗干净后，才坐进一家四川餐馆享用转山前的丰盛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