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该送孩子去学校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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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一维

八月初，开学的季节到了。在正常情况下，这是孩子和家长最忙的时候，很多家庭都该准备文具，抓紧时间度假，大学生还要搬家。而今年，一切都不正常。年初，中国武汉出现新冠感染，政府立即封城、闭市、停课。可是病毒已经出了国门。3月初，美国疫情开始严重，50个州先后关闭了学校，对阻止疫情传播起到了一定作用。

之后，大中小学生各自上网课，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度过了漫长的几个月。现在家长和孩子们终于盼到了下一个学年的开始，可以想象他们看到活蹦乱跳的同学和好友，有多么高兴。但是，新冠疫情不仅没有出现期待中的拐点，反而形式越来越严峻。如果回到学校，一切又回到了开放状态，那看不见的新冠病毒，会不会乘机传染给他们，甚至被他们带回家中，传给家里的老人？

各校区摸着石头过河

自新冠疫情传到美国之后，川普政府一直没有向全国发布抗疫的统一政策，而是把权力下放到了各州。因为疫情对50个州的影响不同，加上地理位置和政治背景，各州的应对措施也不同。现在到了该开学的时候，很多州的疫情又有了回升的趋势。那么到底是继续上网课还是到校上课，则又是“摸石头过河”。

在印州，每个郡受疫情的影响不同。至7月29日，各郡的7天平均核酸检测阳性率从1.1%（Rush）至19%（Pike）。不难理解，州政府只能做出复课指南（见右图），把决策权完全下放到了各校区。如印州卫健委主任Kristina Box在8月5日的新闻发布会上所说，她相信每个校区和家长会参考州政府的建议，根据本校区的疫情，做出正确的决定。因此孩子们究竟是在家上网课，还是到校上课，就要看家住在哪里，所在校区做出的决定了。

大多数印城华人居住的Hamilton郡有6个校区，每个校区的复课计划又有不同。7月，每个校区都咨询了学生和家长对上网课和到校上课的意见。根据64%家长的回复，Hamilton Southeast（HSE）有16%的学生选择上网课，卡梅尔校区20%，Westfield和Washington校区12%，Noblesville校区10%。最后6个校区采取了3种复课方式。

Noblesville校区有10700学生，决定全部到校上课，8月4日开学。

4个校区做出了网课和到校上课的混合模式。以卡梅尔校区为例，该校区主管Michael Beresford在7月27日学区会议上称，对于即将开始的秋季学期，该校区有20%的学生选择上网课，80%学生选择到校上课（每个学校可有不同）。2019-2020学年，卡梅尔学区有16664个学生，相当于3000个学生将上网课。对于到校上课的学生，8年级及以下学生将到校5天，卡梅尔高中将采取网课和到校的混合模式，保证学校建筑不超过50%的学生。校区还决定将开学日期从8月11日推迟到8月13日，以便给学校足够的准备时间。

HSE是Hamilton郡最大的校区，有2.2万在校生。7月17日，HSE宣布采取混合网课和到校上课模式。一周后，在校区董事会议上，校区主管Allen Bourff提议改变计划，称前一周该校区有百余教师因健康安全原因请假，几乎占所有全职教师（1345）的10%。权衡利弊后，该学区决定8月6日开学，全部学生上网课，之后施行4期复课计划：

1、全部网课

2、50%学生周一、周三到校，50%周二、周四到校，周五100%学生上网课

3、所有学生周一至周四到校上课，周五网课

4、100%学生周一至周五到校上课

每一期至少4周，在达到核酸检测阳性率连续14天小于5%，上课学生达80%以上后进入下一期。

HSE校区董事长Michelle Fullhart对这一安排做出的解释为，她担心刚一开始到校上课就出现新冠感染，不得不改回网课。先以网课开始，会给学校一个缓冲，然后循序渐进。

开门又关门？

HSE的担心不无道理。近两周，一些印州学校学生已经到校上课。尽管每所学校都在开学前布置好了防疫措施，也进行了演习，但已有很多所学校在开学第一周就发现阳性病例。

7月的最后一周内，Greenfield Central Junior High School一学生进行核酸检测后到校上课，之后接到通知其结果为阳性。New Palestine High School 一运动队员检测结果显示新冠阳性，Elwood Junior Senior High School的一位工作人员检测阳性。这些学校决定暂时停课，待清洁、跟踪检查之后复课。

在疫情初期第一个全部上网课的Avon高中，于7月29日又成为印州第一个到校上课的高中。但是，8月3日，该校的一位工作人员确诊新冠感染。根据印州的要求，该校除了要求阳性者自行隔离10天以上外，任何与其在过去14天有近距离接触者（6英尺内，15分钟以上）自行隔离至少14天。

Edinburgh高中7月30日开学，一学生于8月4日新冠检测结果阳性。和他近距离接触的3个学生和一位老师现已隔离观察。在Edinburgh高中所在地区，这是第五所在开学第一周就发现新冠阳性病例的学校。

8月4日下午，Plainfield校区一工作人员确诊新冠阳性，现已隔离观察。该学区原订8月5日开学。Brownsburg高中也计划8月5日开学，但学生和家长在8月3日接到学校通知，一个学生确诊新冠阳性，现在该学生和与其近距离接触的学校工作人员已经隔离。

儿童传染新冠病毒吗？

尽管学区做了决定，州卫健委有了指南，但决定还是得我们自己来做。了解一下最近对儿童是否感染、传播新冠病毒的一些研究，兴许能帮助我们做出决定。

1、Lancet, 4(5), May 1, 2020: 至今年3月18日，107个国家为防止新冠疫情的传播关闭了学校。这篇文章在全世界范围内比较了停课和保持社交距离对2003年非典和2020年新冠疫情发展的影响。结论是，中国、香港和新加坡在非典初期的停课对疫情传播没有作用。不过，停课抑制了新冠疫情的传播，减少了2-4%的死亡，但停课不及其他增加社交距离措施的作用大。因此，在复课过程中，戴口罩和保持社交距离至关重要。

2、Emerging Infections Diseases, 26(10), July 16, 2020：韩国一团队跟踪了与5706个新冠病人接触的59073人，共有10592个家庭。结果表明，10岁以下儿童（29人）传播新冠病毒的能力比成人小得多（约50%），但10-19岁少年（124人）的传播力和成人一样。这一研究的局限性是样品少，且只检测了有症状的儿童，而大部分感染新冠的儿童为无症状的携带者。

3、JAMA Pediatrics, 57:27, July 30, 2020: 芝加哥一儿童医院从新冠病人鼻黏膜获取样品，对新冠病毒核酸的定量结果为：5岁以下儿童（46人）的病毒水平比5岁以上患者（51人：5-17岁；48人: 18岁以上）高出10-100倍。这一研究也没有检测无症状病毒携带者。

4、Emerging Infectious Diseases, 26(10), October 2020（待发表）: 瑞士日内瓦一研究团队对23名新冠患者做了试验，结果从12人（最小7天）的鼻黏膜分离出新冠病毒，并在体外培养成功，说明儿童和成人一样，可以携带有传染力的新冠病毒。

5、CDC Morbidity and Mortality Weekly Report, Vol 69, July 31, 2020: 这篇文章报导了乔治亚州的一个夏令营发生的疫情。该夏令营第一期（6月17-20日）有138个见习人员和120个工作人员。第二期（6月21-27日）120个工作人员负责363个营员（6-17岁）的起居和活动。所有人注册时都提供了12天前没有感染的证明。虽然工作人员都戴了口罩，营员没有被要求戴口罩，每间卧室大小不等，最大可睡26人，活动包括集体唱歌和体育活动等。可惜的是，夏令营没有能按计划结束。一工作人员23日出现症状，24日确诊新冠感染，夏令营25日提前结束。597人中，有260人新冠阳性（6-10岁占51%），说明新冠病毒的传染性与年龄无关，不戴口罩、长时间聚集室内会大大增加感染的机会。

以上最新研究说明，儿童不但可以被传染新冠病毒，也可以互相传染，并感染他人。学校是孩子们聚集的场所，如果他们到校上课，就有可能被传染，而且可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病毒带回家中。

结语

从新冠疫情开始到现在，已有7个多月的时间，可以说，迄今为止，人类对这一病毒仍知之甚少，现在仍没有可预防的疫苗和特效药。但孩子要上学，家长要工作，我们如何平安度过在新冠疫苗问世之前的时间呢？

8月5日，福奇医生在回答记者提问时说：“根据几个月来的经验，我们对付病毒不应该是或全部关闭，或一切正常，而是要根据所在地区的疫情，采取相应的有效措施。”如果比较一下各州、各国的经验，从个人层面，预防新冠的方法就是戴口罩、保持社交距离、不参加多人聚会。纽约、新泽西和康州做到了这一点，现在那里的7天新冠检测阳性率已经持续低于1%。

印州卫健委主任Kristina Box在8月5日的新闻发布会上称，如果开学后学校发现阳性病例，不要惊慌，而应该立即行动，防止传染。作为家长，我们必须让孩子有自我保护的能力，防患于未然，在病毒疫苗没有到来之前，懂得如何“正常”生活、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