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赛与宗教

作者: admin2
2016年05月01日

作者/黄周

  1. 宗教高压和自然引导

金赛的一生跟宗教纠葛极深。他生于一个宗教气氛浓烈的家庭,父亲是一个基督教的原教旨主义者,在基督的名义下以基督的价值观对整个家庭进行了非常专断的管理。宗教在金赛童年的家庭环境中是一个主角,金赛的父亲就是家里暴戾的上帝。金赛的父亲规定金赛及其姐姐弟弟不能参加舞会、不能酗酒、不能在外面过夜、不能广交朋友。当周末来临的时候,金赛家里的宗教生活达到了极致,在父亲的指挥下,驯顺的母亲准备了全家的中午饭和下午饭,然后,全家就徒步到教堂开始了一整天的宗教生活,本来应该充满了闲暇和自由气氛的周末却在牧师威严的讲道中、在圣经的诵读中和圣歌的咏唱中了无生气地消磨。金赛的童年时光沉闷而忧郁。在某种意义上,金赛对宗教的背离是由于幼年时所经历的过分的宗教压抑。

金赛以后不愿回忆童年的时光,不仅跟他童年的体弱多病有关,更与父亲的专断和家庭中的宗教气氛有关。金赛后来之所以选择了生物学和性学,既根源于自己对大自然的热爱,也根源于对宗教的厌恶,同时因了这样的选择,使得他对宗教迷误看得更清,从而坚定了他对宗教的背叛。在电影《金赛》中,曾经有这样一个源于事实的情节。金赛的父亲指使金赛到家附近的零售店中去买香烟,店主不知是计,就卖给了少年金赛,这时候金赛父亲出现了,指责店主违反了法律,要报警揭露店主的不法行为。金赛对父亲的这种引诱人犯罪的伎俩非常愤恨。在他看来,父亲在整个事件中扮演了伪君子和小人的角色。他后来对父亲的反叛,跟父亲这种装模作样的假正经不能不说有很大的关系。同时,金赛之所以始终不渝地在性学领域里跋涉,把美国人在卧室里形形色色的性性行为披露于世,也或多或少根源于自己对宗教对父亲卫道士般的行为的厌恶。在金赛看来,真实的就是真实的,真实的是不应该掩饰的,真实的也是不应该谴责的。

读高中的时候,在生物老师的悉心教导下,他对大自然充满了好奇,经常到树林中观察鸟类的生息和各种植物的生长状况。大自然是个比教堂更有趣得多的所在,形形色色的动物植物也远比圣经的教义更生动。金赛在对大自然的亲近中开始了对宗教的疏远。父亲的高压使得金赛对宗教的厌恶与日俱增。

当金赛终于挣脱父亲对自己前程的安排,背离了由父亲精心设计的工程师之路,把自己的一生跟生物学紧紧相连的时候,他不仅抛弃了父亲的权威,同时也抛弃了宗教的权威。从此,金赛走上了一条跟宗教格格不入的不归路。

到了哈佛大学后,金赛跟宗教更是渐行渐远。那时的生物界已经普遍接受了达尔文的进化论,在生物学科居于世界前列的哈佛校园,达尔文进化论的权威地位更是毋庸置疑。在这种背弃神创论、高扬进化论的学术气氛下,根基于对自然的更为系统更为深入的研究,在对宗教的态度上,金赛终于从比较单一比较直观的情感厌恶上升到对宗教反科学的理性理解,从而完全背离基督教的一整套价值观,确立了对进化论的信仰。到了印第安那大学后,金赛没有再踏进教堂去听牧师的布道,在他的心中,上帝已经完全没有了位置。金赛对宗教对上帝隔膜得从此不再提及。帕姆若依回忆道,一次,他问金赛相信不相信上帝。金赛回答道:“不要荒谬了,我当然不相信上帝。”对宗教关于永生的理论,金赛也嗤之以鼻。每当人们问起他,人死了后,生命将是怎样的形态。他总是回答道:“谁知道?我相信你死了就死了,没有死了还怎样的问题。”

当他四岁大的儿子一次在花园里惊呼“看啊,好漂亮的花朵。爸爸,那是上帝创造的。”他马上严肃地问儿子,问这些花是怎么长出来的,他儿子才改口答道,是从种子长出来的。

 

2.无宗教内核的宗教行为方式

然而宗教跟金赛毕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童年时候的宗教烙印不能不在他的脑海里残留下来,以无意识的方式影响着金赛日后的行为方式。比如,金赛工作狂的方式是美国清教徒的生活价值,在清教徒看来,懒惰是不道德的和可耻的。马克斯·韦伯在《新教伦理跟资本主义精神》里曾经论述过,新教中劳动是为上帝增加荣光的思想形成了资本主义的争分夺秒的劳作精神。金赛抛弃了基督教的价值观,只是在本体论意义上和道德伦理上而言,而新教的工作狂方式却形成了金赛一生的工作方式。金赛一生中最大的一个心理障碍就是难以跟懒散的人打交道,难以让自己休闲下来。他一生中从来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度假,即使是风烛残年时候的欧洲之行也算不得真正意义上的度假,正如前面说过,欧洲之行实际上是他一生中紧凑的工作日程中的一环,欧洲之行与其说是延缓了他的生命,还不如说是让他往死亡的终点走得更快了一步。在他的这种工作狂的方式影响之下,他手下的工作人员也不得不跟着他长年累月地忙碌,他们没有通常应该有的一年两个假期的待遇。在外面去搜集性历的时候,他们日以继夜地工作,没有消闲的时候。长期以来,金赛每天都从早上工作到晚上。当其他人吃了晚饭后在家里休息享乐的时候,金赛却又开始徒步走到办公室,开始了他晚间的工作。临终前的几个月,他的病情日渐恶化,医生和同事建议他为了家庭、研究所和他的事业,每天少工作,甚至不工作,以便身体得以恢复,然而金赛却言之凿凿地回答到:“不让我工作,还不如让我死去。”的确,金赛一生中的一个心理毛病就是不知休闲。

因为珍惜时间,金赛从来对各种游戏和运动都漠然置之,他的消遣除了周末的家庭音乐会和他的花园劳作就几乎没有其他的什么。到纽约去,他也到百老汇去看戏,然而按照帕姆若依的看法,即使在看戏时,金赛大脑中萦绕的不是戏剧的剧情,而是剧中演员的性生活。金赛对游戏和运动冷漠,对他的属下有这些癖好也难以容忍。帕姆若依和格布哈德都是国际象棋的狂热爱好者,然而,在金赛面前,他们不得不收敛起这些爱好,因为金赛难以理解科学工作者为什么要把宝贵的光阴花在这些游戏上。一次到佛罗里达的时候,因为一连采访数日,辛苦非常,同行的人去打高尔夫球,金赛虽然也在一旁观看,却极不情愿,一再催促回到旅馆去。

另外,上帝对人类的权威、金赛父亲在家中的权威对金赛也造成了潜移默化的影响,使得金赛以后在研究所里、在家里、在工作中,甚至在他的周末音乐会上也习惯于扮演主角,而让他人处于从属地位。

帕姆若依回忆起《人类女性性行为》一书在修改阶段,金赛跟大家一起讨论哪些地方应该完善时,同仁们对一些段落结论提出了修改意见,金赛却以权威的口吻用种种理由来捍卫自己的写作,并劝说大家接受自己的叙述。最后,《人类女性性行为》还是原来的面目。

在金赛和其下属间,有着明显的从属关系,这种从属关系不只是头衔上和责任上的不同,而且也包括了金赛当然而然的权威界定。决策总是金赛作出的,计划的制定和实施都由金赛一手包办,其属下并没有什么投票权。有人给研究所写信来,不管是否是写给其他人的,金赛都一概拿过去,由他来写回信。格布哈德也是哈佛来的博士,专长于人类学,但到了金赛后,没有在研究方面发挥出作用,而只是在金赛的指令和布置下采访搜集性历。到金赛研究所两年后,格布哈德才被金赛允许开办讲座。正因为如此,格布哈德对金赛颇有不满,跟金赛之间发生过不少争论。

当金赛生命中最后一次心脏病复发被送到医院时,他并没有想到此去将是告别人间,他一如既往地拒绝面对死亡这个事实,他对他在生活中扮演的权威角色还信心十足。因此,他交待给研究所同仁的任务是“在我回来之前,不要做什么。”

 

  1. 何以招惹宗教势力的愤怒

性是基督教中不能启齿的东西,性欲是基督教加以谴责的属人的不洁欲望。在基督教看来,上帝的所有计划中,性是一个不被提及的东西,是一个忌讳。在《圣经》中,夏娃和亚当偷吃禁果是对上帝的冒犯,于是才有了人类的原罪和上帝对人类的惩罚。基督教的原罪不仅是指人类的始祖违背了上帝的旨意,而且更严重的是,人类居然偷尝了性的欢愉。所以,上帝的恼怒是双重的,既因人类始祖的违旨,也因了他们的恣情。后者的原因可能更大。这可以从圣经中关于耶稣的来历的描述得到明证。玛丽亚身为处女居然可以怀孕生下耶稣,这是违反起码的科学常识的。《圣经》如此煞费苦心地编造这个故事,看起来是为了传扬神迹,为耶稣是上帝之子找一个凡间不能存在的根据,但其实是为了抹煞性的存在,蔑视性的存在。正因为性在宗教眼中的不光彩,《圣经》的作家们对性当然要遮遮掩掩,这就编造了玛丽亚无性而孕的神话。《圣经》里在谈到人类的起源时,把人看成是上帝的创造物,这与进化论相反。进化论把地球上的生命看成自然界本身进化的结果,排除了上帝的干预。正因为如此,任何把人类跟其他动物等量齐观的论点都是跟基督教格格不入的。

另外,《圣经》里还充满了对同性恋的厌恶和仇恨。在利未记十八:22中,有着这样的记载“不可与男人苟合,像与女人一样,这本是可憎恶的”。在利未记二十:1-3中,还这样说道“人若与男人苟合,像与女人一样,他们二人行了可憎恶的事,总要把他们治死,罪要归在他们身上”。这两段经文都把同性恋定义为可憎恶的罪,必须治死。所以毫不奇怪,从来对同性恋争取一切社会权利的努力最咬牙切齿的就是基督教势力。

不仅如此,按照《圣经》的教导,连自慰也是罪过的。上帝规定性满足的方式及动机,应该是在合法的两性之间进行,因此,单性的性行为(手淫)也是神所不喜悦的。

因此,当金赛把人类当成动物的一种而立志投身于揭示人类性行为的事业中的时候,也就跟宗教立下了战书。他所从事的无疑是把基督教所极力掩盖的东西赤裸裸地揭示在光天化日之下,掀开性的盖头,还性以本来的面目。从此以后,宗教对他的围追堵截没有止息。即使他安息九泉之下,退离了人生的战场,宗教对他还是不依不饶。宗教势力把金赛当成最凶恶的异教徒,必欲除之而后快,在他的生前身后出版了大量的出版物,以最歹毒的语言对他发出了最凌厉的攻击。

在宗教人士看来,金赛之后于60年代如火如荼的性解放运动和现在愈演愈烈的同性恋运动盖都肇始于金赛,在他们看来,金赛是性解放和同性恋的炮制者。所以,即使在今天,宗教保守势力一提起他来,还是咬牙切齿,恨不能当初上帝干脆就不要创造出金赛这个人来。前些年,由十五个最保守的人组成的一个评选委员会选中的10本在19和20世纪影响最坏的书,金赛的两本巨著同被列为第四。

金赛出版了《人类男性性行为》和《人类女性性行为》后,遭受到的最恶毒的谩骂和攻击来自于教会和宗教人士。这些教会人士知道假上帝的名义是不能把金赛打倒的,于是他们大都从其他方面来攻击金赛。一是以科学的名义攻击金赛的研究缺少科学精神,其性历来源和统计都违反统计学的抽样方法,因而是靠不住的。二是以反共的名义围剿金赛。他们紧紧地跟在麦卡锡主义者后面,可耻地把共产主义的标签贴在金赛的脸上。只要能把金赛打倒,什么罪名好用就用什么罪名,什么手段好使就使什么手段。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一些对金赛仇视的宗教人士四处搜罗金赛的罪证,企图把他的性研究成果诋毁得一无是处。最典型的例子是他们攻击金赛曾经搜集了正被审判的前纳粹分子的性历。

事情是这样的。玻鲁塞克(Balluseck)博士在看到金赛的《人类男性性行为》一书后,主动写信给金赛,要向金赛研究所提供性历,金赛对所有愿意提供性历的志愿者从来都是来者不拒,所以对这个德国人当然也是一视同仁。于是就有了玻鲁塞克向金赛提供性历这件事。宗教人士在这件事上大作文章,以为抓住了金赛的把柄。他们不知从哪里得到证据说玻鲁塞克博士曾经对他自己的女儿和儿子有过性侵犯,而且还在长达三十年的期间内,对其他儿童有过性侵犯。《纽

约时报》的一篇文章说该博士是一个纳粹,且于1957年以谋杀儿童罪被审判。宗教人士对此大喜过望,在攻击金赛的文章中大加渲染。后来《纽约时报》经过调查,发现该人并没有因谋杀儿童被审判这件事,于是公开道歉。然而攻击金赛的宗教人士却并没有因此也跟着道歉。这里涉及到一个问题,就是即使玻鲁塞克真像这些宗教人士所说的那样犯有谋杀罪,金赛应不应该搜集这个人的性历。

回答这个问题很简单,就是判断这个人属不属于人类,如果还属于,那么他就应该有资格成为性行为的调查对象。应该说,金赛接受这个德国人的性历没有什么好指责的。任何主动向金赛提供性历的人在金赛的眼中都是平等的,都只有一个身份,即他们都是被采访者,是性历的拥有者。其实,金赛的那18000性历中,就有相当一部分是囚犯。性行为如果被作为人类的生物行为来考察,那么考察的对象就不应有政治上道德上的取向。也就是说,考察对象的品性道德的一面不应该作为他(她)是否有资格成为性行为调查对象的标准。不然,逻辑上的以人为据也是可以成立的了。

攻击金赛的宗教势力最津津乐道的是朱迪思·瑞丝曼 (Judith Reisman)对金赛的批判。她是一家媒介教育研究所的所长,又做过美国司法部的顾问。她的论著《金赛,性和欺诈》,《金赛:罪恶和后果》以及《金赛和同性恋革命》成为了宗教势力的思想武器。在她的笔下,金赛的性行为研究是伪科学的集大成者,金赛本人跟纳粹、强奸犯沆瀣一气,现代社会的离婚率高涨、性解放的兴起和同性恋运动的日益壮大等等一切关于性的变迁都可以归咎于金赛。

瑞丝曼认为金赛搜集性历的方法按现在的标准简直就是侵犯人的隐私,比如采取假设前提的方式问受访者什么时候

(而不是是否)有过那些变态的性行为。她还认定金赛采取了很霸道的方式去迫使学生、教授等等提供性历。

她还重复了前人对金赛关于使用X先生的小孩性资料的攻击。金赛的《人类男性性行为》中有一章是谈青春期前的孩子的性行为的。后来发现,那章的很多资料来源于X先生的性经验。前面说过,从统计学的角度上来看,这个样本过于偏狭。正是吸取了这个教训,金赛的《人类女性性行为》一书在统计上得到了很大的改善。瑞丝曼如果仅仅限于讨论统计学上的讨论,那也未可厚非,问题是她暗示金赛本人对儿童性侵犯和性虐待此一种放任甚至欣赏的态度。这就有些借题发挥了。其实,金赛对这类行为是否定的,对被虐待被侵犯的儿童是充满了同情的。金赛的女儿前些年接受一家电视台的电话采访时曾经提到过,每当金赛听到某个儿童被性虐待的事时,眼睛常常都湿润了,对这些儿童寄予了同情。

瑞丝曼认为正是因为金赛理论的影响,美国对性犯罪的相关法律变得松散宽泛,于是性犯罪大幅上升。她指出,一九五五年颁布的《标准刑法条例》(Model Penal Code)的理论基础实际上是金赛理论。她认为,当时的公众是一致呼吁对性犯罪要从严,而不是从宽,然而《标准刑法条例》的主要作者莫里斯·普拉斯考(Morris Ploscowe) 却根据金赛的发现,宣称如果要彻底地清除性侵犯者的话,那么95%的男人都要被送进监狱。在瑞丝曼看来,这个论据是荒诞不经的。在一一指出《标准法条例》是根基于金赛的数据之后,瑞丝曼批驳道:“如果接受了金赛的数据,几乎所有的性行为都要被重新划为私人的行为,而可以不受社会的约束。”她进而指出,金赛被立法者们尊为科学专家,他于是得以影响美国的司法体系。金赛证明美国95%的父亲和可爱的美国家庭里的男性成员是性侵犯者,并说性法律跟现实脱节,使得立法者们据此去修改《标准刑法条例》,性犯罪者因而得以纵容。

基督教对性如此讳莫如深,但具有讽刺意义的是,恰恰由于基督教对性的妖魔化和罪恶化,使得许多基督徒在内心充满了冲突和挣扎,其人格产生了分裂,往往在行动上背离其教义,干出许多荒唐的事。《十日谈》里荒淫无度的教士和最近披露的天主教神父的性泛滥都是明证。

 

  1. 对宗教的宽容

金赛虽然不相信上帝,并遭受到宗教势力的无耻攻击,但对宗教和宗教人士从来没有偏执对待。他对性充满了宽容的态度,对其他事物他也充满了宽容的态度。他虽然背弃宗教,却不干涉子女进教堂。他认为,他的子女到那里可以体验到美国特有的文化风俗,同时,金赛也认为他不能干涉和阻拦子女们做他们的伙伴们都做的事情。

金赛虽然背弃宗教,却不拒绝跟有宗教信仰的人打交道,他知道,这些教徒也是人,所以有着人的共性,享受着性的欢愉,是他进行性考察所不可忽视的人群。因此,他搜集性历的时候,常常到教堂去,从教徒那里搜集性历。他的问卷里也有宗教背景的问题。研究人的性行为时,他把宗教作为一种影响因素来考察性行为。而他的两本巨著中,讨论种种影响性行为的因素时,都客观公正地包括了宗教的因素。比如,在

《人类女性性行为》一书中,他通过性历研究发现,宗教只对推迟性行为的发生有影响,而对人们婚后的性行为却没有什么影响。

金赛背弃宗教,出于他对大自然的热爱、对人类的热爱,他虽然背弃了宗教,却不取一种咄咄逼人、口诛笔伐的态势。他对宗教的背弃是一种君子般的彬彬有礼的背弃,是一种漠视和冷遇,而不是一种泼妇骂街般的。作为一个性学家,金赛对宗教的背弃主要表现为他对性的接纳和宽容,也正是这种态度,使得他与宗教势力格格不入,让宗教势力恨不能饮其血、啖其肉。1954年12月,金赛应约为一家报纸写文章时,这样说道:“我相信人们如果理解了为什么其他人会有这样那样的性行为,就像我刚开始理解的一样,那么,他们就会本着基督教的宽容原则,对人类五花八门的性行为履行基督教的宽容原则。”可惜,基督教中的许多人士并不愿去正视自己作为人类的一份子的性行为,更遑论去宽容了。就在《金赛》电影在美国各地上映之际,基督教极端势力开始了对在九泉之下躺卧了五十年的金赛的又一轮疯狂的攻击。

他们不让金赛入土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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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别: BLOOMINTON, 文学欣赏 , 文学&艺术 | RSS 2.0 | 评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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