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考·煎熬
监考是学校工作的家常便饭。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考试种类五花八门:按地域分有国内外、校内外的,按语言分有外语的、中文的,按专业分有经济的、法律的等等;同种考试又分不同级别的,所以考生形形色色,监考的过程也各不相同。多年的工作经验使我在考前就能判断哪个好监,哪个不好监。所谓好与不好,是指监考工作的繁简,规定的要求宽严,考生水平的高低,考试时间的长短等。对于监考员来说,填写的表格内容越多,完成的条文越具体,考生的素质越参差不齐,感觉时间过得就越快,这种考试就越好监,因为监考员在这个过程中既不能读书、看报,又不能相互交谈,除了坐着喝水,就是在教室前后走动。我常自嘲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1月5日、6日,是一年一度的全国研究生入学考试。在我印象中,这种考试就是最不好监的。考试两天,上下午各1场,每场3小时。考前准备格外充分,细致到每个考生一个信封,内装一份试题,上面标明科目、姓名、报名号,在考生入场前就放置到位。监考员只要在考生入场时检查证件、引导考生找对座位就可以了。开考以后,在没拆封的信封表面写上“缺考”,填个考场记录,就开始等着收卷了。与其说是监考,不如说成煎熬。
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参加考研监考了。今年报考的人数众多,监考员人手不够,有人要我“老将出马”,不好意思拒绝,只好勉为其难了。
5日全天是全国统考的公共科目,与以往有明显不同:试卷、答题卡是完全密封的,要在考前规定的时间当众展示后方可拆启;实行“一试多卷”,试题封面贴有不同条形码,每个考生要把条形码贴到答题卡上方的椭圆形框内再答卷。增加的这一道道防线,使本来就很严肃的考场,变得更加庄重起来。
我所在考场最小,30名考生,两人监考。我们的工作先是进场时认真核对考生证件,开考后,对照证件查看与答题卡上填写的个人信息是否一致;因8人缺考,核查完毕,还要到考务办公室对缺考人的信息条形码扫描,填写考场记录,填涂缺考人答题卡,在答题卡上面填涂缺考标记、盖上“缺考”电子章。一通忙活之后,离考试结束收卷已经不远了,这才感觉,上午连准备带监考4小时20分竟然没尝到“煎熬”的滋味儿。
清早顶着星辰就到了考场,下午的监考注定是要发困的,为此,我思想上做足了准备,也泡好一杯浓茶助自己一臂之力。午时1点半,考生陆续进场:熟悉的面孔,熟悉的穿着,径直走向熟悉的座位,入场这一关删繁就简。开考后,发完试卷、答题卡,确认缺考又增加1人,我想肯定是上午没考好不来了,就找了个空位坐下,填起所有的表格来。
10分钟过后,同场监考的小王老师轻轻叫我,一抬头,啊?那位考生又来了!按规定,迟到15分钟才不可进场,考生没有违规;怪我着急,把试题上的条形码已经贴到答题卡上,而且还盖上了“缺考”章。怎么办?最好办法就是用涂改液盖上“缺考”两字,但找遍了所有的考生桌面都没有,只有揭“条形码”这个唯一办法了。考生在等,急得我直冒汗。还好,小王老师沉稳,他慢慢的、很有力度的把条形码揭下,毫发无损。好在还有没填涂的答题卡,小王老师把条形码贴好后递给考生。
等我重复完上午该做的各项书写起身巡视时,一位考生举手了。我悄悄走近轻声说:“去吧!”没成想考生反问:“去哪?”,我才意识到是想当然以为考生要上卫生间,赶紧改口:“什么事?”他指指左边位置的同桌告诉我:“她打瞌睡了,您提醒一下。”我说“这是考生个人行为,不能——”“干涉”两字还
没出口,就听到了有节奏的呼噜声。明显是对相邻的干扰,我只好把她轻轻推醒。
这时我看到,同样趴着睡的还有两位女生。我的职责是保证她们不影响到他人,于是不得不在这几人中间来回走动。也许,她们为备考夜里没好好休息,也许她们花1百多元报名费只是要体验一下考题的难易程度,也许她们来考场更多的是搪塞望女成凤的家长!这下倒好,我不敢有丝毫懈怠,发现鼾声起,立即动手推,整个下午神经紧张,没有丝毫困意。
按规定提前半小时可以交卷,还差1分钟,趴着的两个女生同时起身。只见一张试卷上画满了各种各样的动物,大到熊猫,小到蜗牛,形象可爱、生动逼真;各种各样的植物,大到垂柳,小到蒲公英,一幅“春江水暖鸭先知”的自然景观。这样的答卷让我忍俊不禁,这两个半小时对交白卷的三位女生无疑是煎熬。
没想到的是,接下来的两场考试,那位男生依然姗姗来迟、三位女生依然以睡“熬”考。我从心里感谢四位:是他们增加了我监考的责任心,紧绷神经时刻严阵以待;是他们的“煎熬”让我感到监考时间过得飞快。当然,考场内的其他18位考生毋庸置疑,虽然我没有特别关注他们,但个个严肃、认真的态度,人人奋笔疾书的样子同样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两天的考试结束了。我转眼望望窗外的楼下,双肩背书包的青年男女脚步匆匆。我想,多元社会,人各有志,考研不再是90后青年追求理想的唯一道路。在各自的青春路上,只要努力奋斗,都有属于他们的未来和梦想!拼搏的生命都精彩,祝福他们,年轻的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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