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雅寶的故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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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接到了黄叔叔的正式通知：可以带我去打猎了。我兴奋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下午，黄妈妈骑车带着我和黑蛮，黄叔叔骑车带着一大堆东西在前面开道，就这样出发了。一路从天安门往西，出了复兴门，再往北拐，进了一片树林。抬眼向远望去，竟有一大片墨绿的水。时时传来清脆的鸟叫。我们穿过草丛，找到一处没有树的小土坡，黄叔叔决定在这里安营扎寨。我和黑蛮被指定去拔草，黄妈妈说，到了晚上，那草里就出蚊子了。她说完就支起气炉子烧水。黄叔叔开始支帐篷。这时，远处树影晃动，有星星点点的亮光一闪一闪，传来唰——唰唰的响声。
清晨，黄叔叔身穿猎装，脚蹬一双长统皮靴，肩背双筒猎枪，真和电影里的猎人一模一样。我和黑蛮人小跟不上他的脚步，只听见几声清脆的枪响，却看不见什么。接着是树杈断裂的声音，还有大鸟翅膀扑飞的声响。只看见一团黑色的毛团从树梢上坠落下来，黑蛮跑过去拾起装入猎袋中，小声跟我说是只大乌鸦。再后来，听见阵阵枪响，只看见哗啦哗啦地掉树叶。我想，我要是有一杆枪，清闲时跑到林子里，对着树叶放一放，也真过瘾。
第二天，黄妈妈不负众望，一早就煲好了野味儿。整个院子香气四溢，各家的猫咪都来了，也要等着分点儿美味。大伙儿像过节一样热闹，我端了一大碗野味儿回家了。傍晚纳凉时，众人交口称赞。李庚的二姑对我孃孃说：黄妈妈的野味做得真好啊，就是有点像来亨鸡的味道。孃孃大笑，对二姑说：好吃就是了，是什么鸡你还要管它呐。
周末正赶上是中秋节。我早听黄叔叔说，到中秋节时，他家的葡萄树上有大串大串的⋯⋯
那天，我和黑蛮在幼儿园苦苦地等待着回家。黄叔叔终于来了，他一手还是举着并不燃烧的烟斗，嘴里大声说：“好啦好啦，准备回家！”
穿过大操场，黄叔叔却将自行车一直推到了北墙根儿——跳高用的沙坑旁，他用烟斗点了点沙坑说：“今天在这里比赛摔跤，三局两胜，胜者有奖。”我和黑蛮早就商量好了，就是一起倒地，好双双得奖。这次的奖品就是大串的葡萄。我急切地盼着到家，可心里想：前几天还去看过黑蛮家的葡萄架，数了数，才有小小的三串儿⋯⋯
我们到了大门口，被大门上的装点吸引住了。木门上原来有的灯泡不见了，挂了一盏小灯笼，还是个兔子灯呢。进了院子，静静的，什么也看不清，只有葡萄架上被月光映出几块明绿。忽然一声响，灯火齐明，只见葡萄棚架上挂满了大串大串的葡萄，有紫色的、白色的、绿色的，一个个晶莹剔透，挨挨挤挤的在灯光照映下闪着彩色的光。葡萄架下坐满了人，欢笑和掌声顿时响起，葡萄月饼晚会开始了——李燕扶着李伯伯来了，四周的小朋友也来了，⋯⋯
大伙儿互相问候着，围着一个小方桌坐下。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糕点和水果，堆得像小山一样。二姑和孃孃把各家搬来的小竹椅、小板凳集中到四周。忽然，黄叔叔放了一个“老头滋花”炮，顿时天空中金光万道、五彩缤纷、劈劈啪啪地响着，闪闪烁烁，照亮了每个人的脸。
有人大声说，请李先生（李苦禅）唱一段《夜奔》。李可染伯伯不知什么时候拿出了自己的京胡，葡萄架下悠扬地飞出了紧凑的过门儿，伴随着李伯伯那苍劲的鬚声，我已在这美妙的音韵中渐渐睡去，在朦胧中，看见李伯伯正在虎虎生风地耍弄丈八长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