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亡 九 分 钟
(上接8月24日第10版)
第十四章
我的心直往喉咙上跳,不是由于这些东西显出了未来的模式,而是由于那种确认自己早就看过这些建筑的肯定感。绝不是最近看到的,不知怎么说,似乎是几年以前见过的!我凝视着这幅图画,但却看到了这些东西的实体,我曾在这怪异的内部徘徊过呢,也看过这架梯子,望过那座大水槽?
但是……我不可能瞧过吧!急急地看一下正文,我知道自己的记忆搞错了:上周原子能委员会揭开秘密之纱,准许生活杂志的画家绘制了美国第二座原子潜水艇引擎原型的部分细节,以及容纳此引擎的奇怪屋子。本座建筑先进在纽约州斯科纳塔第附近盖建中,将成为世上最大的人造球型,是价值二百万美吉、高二百二十五尺的钢架壳。
报导上继续说,为防止可能发生的放射性污染,科学家将在球体内建造潜水艇引擎,然后把它沉入大水槽去试验。迷惑中,我将杂志搁在膝上,因为我虽如此肯定自己曾看过整个实验程式,但我却从未到过斯克纳塔第啊!何况我所勾起的记忆乃属于过去,而它却是新近才建造的呢。我以前看见那东西时,它早已完成而在使用中了,虽然当时我对它一点概念也没有——
忽然我记起来了,那是地球时间一九四三年,当时 我站在一所仿佛校园的沉静地区里,其中居住着一些深思着的灵魂,像修道士一般裹在长袍中,那时我凝视着巨大球形的建筑物,漫步在复杂的设备之间……
到底那是什么地方?到底它是借何种神秘的途径,竟能与今日世界的生活、思想互相连通——连通于这种我正坐着、玛格丽特在厅上听电话、而圣诞卡片排满壁炉架的一九五二年的世界中?我并没一直思索这事,倒是在揣测着,哲学家所说的话对吗?——他们说,有些概念似乎是从“一个不知名的地方”,瞬间,撒落在广阔的世界各
(作者备注:《状告央视》是央视“清退事件”后第一批维权者在网络上发表的帖子,其中详细描写了维权过程,为了保持真相,笔者联系了原创者,经授权在此刊登。)
地!
我自己对超尘世领域的探索,越来越谨慎。若基督一直做我的向导,那么这事倒无可畏惧,但自从得着脱离身体的经历以来——九年前的事了——我碰见很多过渡着迷于“灵”的世界的人,最后,他们似乎连万灵之灵的神亦视而不见了。
坐在客厅的那晚,我确知时候到了,我需要比目前更公开地谈论自己与基督相遇的经验。如果我们实在是迈入了原子能时代,却依然不认识创造这种时代的力量,那么,仅在几十年之间我们就会毁灭自己和地球。这件事若单靠专职的牧师们来疾呼是不够的,我认为每个经验到神的人都有责任呼吁!这准又是他所定下的时候:因为我一向是拙口笨舌的人,现在竟然对着青年团体、俱乐部、教会、以及任何愿意听的人,宣扬资讯说,神就是爱,除此之外都是地狱。
就职业而言,当然我确知这种举动必要毁了自己:无疑地,我失去许多不愿信任“宗教狂”的病人。奇怪的是,那些我最害怕会被他们嘲讽的人,往往是最容易接纳我的人。记得我申请到维吉尼亚大学医院担任精神病医生时,在职的一位朋友劝我不要提及我的经历,因为他不知道别人会怎样想。第一位与我会谈的竟是威尔佛医生,他是精神病医学系的精神分析与分析心理疗法的教授,是维吉尼亚心理分析界的顶尖人物之一。
我前脚才踏进他的办公室,威尔佛医生就劈头说一句话:“喔,李齐医生,我晓得你认为自己遇见过基督。”
顿时,我望着自己在维吉尼亚大学就职的机会飘出了窗外。威尔佛医生是接受佛洛伊德分析观念的犹太人,而今他率直地发出了一个问题,等着我回答。在暗中,我一如往常般地仰望耶稣:“主,我现在说什么好呢?”
“凡在人面前不认我的,我在我天上的父面前,也必不认他。”这些话仿佛听得见一般地出现了。
于是我对威尔佛医生说:“我无法否认在德州巴克利营,发生在我身上那件事的真实性,如同大数的扫罗无法否认他在大马士革路上的经历一样。”
我成为精神病医生的机会就这么泡汤了,我想。数周之后,在大惊讶中,我接获一纸通知说我已被审核人员一致接受了。过了几年,威尔佛医生与我成为好朋友,他这才告诉我说,当时 那番特别的谈话实在是攸关大局呢!“此处所有人都知道,你宣称自己有过脱离身体的经历,倘若你曾有一秒钟对我假装没有这回事,我会将你贬为高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并且很可能是个情绪紊乱、无法分别事实与幻觉的人。”
当然,在诊室中,我为了持守忠实的 精神病医生的职责,我极少提及个人对神的观点,除非相当有必要,像遇到胡烈德·欧文的例子时,我才会破例地撇开职业上所要求我保持的沉默。
“你知道为什么我每天早晨要提前到办公室?”有一天,我们在讨论德州经历对我生活的影响,我问着胡烈德:“为什么要比其他医生和工作人员还提早到达?因为我总是利用这段时间,为今天我要见到的每一位病人祷告;我相信耶稣为我们每个人都设计了应办事项清单和时间表,所以我祈求能借着他的帮助,让病人和我一同来发现它们。”
若耶稣给胡烈德·欧文在世的时间不是数十年,而只是几星期,“那是因为他知道你能在几星期中完成你的任务。你能够饶恕别人,也能接受别人的饶恕,更可以叫自己从一些癖好和愤怒中挣脱而获得自由——只要是你不想带进充满光之国度的一切包袱,你都可以甩掉!”
当然我是不知道胡烈德在心底深处转些什么念头。这正是精神病医学的极限,顶多只能探讨病人愿意讲出来的部分。但我知道,在一九七七年五月九日进我办公室赴最后一次诊疗的这个人,已经和前年十二月中我初次遇见的那个人迥然不同了。肉体上,当然他是比以前更衰弱了,甚至需要一位元邻居载他过来,而且在会谈的时间里,他从头到尾一直躺在黄色沙发上。 然而他在喘息间所讲出来的话题,在眼神中所流露出的平安、或是幽默,使我充满了喜乐。
他一直和以前的雇主争执着,希望他的医疗帐单能够归入公司的保健系统,为此事我也填了不少单子。这周他接到最后的裁决通知,宣判他的要求被拒绝,因为他辞职时并未预先通知对方。
“你知道吗?”他告诉我说:“他们是对的。当初我辞职是因为我愤怒极了,一心想给他们找麻烦的。谁知现在只剩下我一人麻烦缠身。”
他笑了起来却被一声咳嗽打住,但我觉得那笑声听来真美,因为这是由衷而发的真笑,丝毫没有掺杂一点愁苦在其中。“就像我们以前所读的,对不对,医生?’人种的是什么,收的也是什么。’如果我早一点懂得这道理,那么失去了保险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现在我晚上常常睡不着,但我干什么你知道吗?”他接着说:“我为那些上班的家伙们祷告——希望这公司有个好年头,生意茂盛、利润多得出乎意料! ”
当然,没有人能够臆测另一个人死后的事情,但五月二十四日,当那同一位元邻居以电话告诉我胡烈德·欧文去世的消息时,至少,我是毫无困难地体会了他离世那刻的奇异转变。那种耀眼的光,那种心中深知自己顺利地完成了功课的喜乐……
神忙着在塑造一类懂得如何去爱的人们。我相信这世界的命运如何,全决定于我们是否努力地成长——然而如今剩余的光阴不多了。至于,我们会在下一个世界里看到什么呢?在此我深信,将来我们会发现什么,这必是取决于我们在今世如何好好地完成彼此相爱的功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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