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为及孟晚舟事件原因及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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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特约撰稿人：佳木

1月28日，美国司法部、商业部、国安部和联邦调查局联合发表声明，正式起诉中国华为公司和它的2个子公司以及财务总监孟晚舟女士。其罪名涉嫌盗窃技术、财务欺诈和违反出口禁令等23项，并要求引渡孟女士。美方出手如此重拳打击华为及其高管，引起世界的广泛观注。它也使中美、中加之间的关系变得紧张又复杂。本文介绍此事件的来龙去脉，分析事件产生的原因和讨论可能产生的结果及影响。

 

事件回顾和背景

去年12月1日，加拿大警方应美国司法部门要求，拘捕了在加国转机的孟女士。12月11日，在支付1000万加元巨额资金后，加拿大法庭批准孟女士被保释。在此期间，中国逮捕多名加拿大公民，并将原判刑15年的加拿大毒犯改为死刑。一时间，中加两国外交关系因此事件达到了冰点。1月28日，华为公司和孟晚舟受到美国司法部门正式起诉，并要求引渡孟女士到美国受审。

美国司法部起诉，在2009-2014年期间，在香港注册、孟女士为董事的星通技术公司（Skycom Tech ）违反了美国及欧盟的禁令向伊朗出口含有美国技术部件的产品，并涉嫌银行欺诈。2014年，华为驻美分公司人员涉嫌盗窃合作者、美国电信公司T-Mobile技术被民事诉讼，2017年判决华为承担责任。不久前，华为在波兰销售主管王伟晶因涉嫌间谍活动被捕。面对多项指控，华为一方面极力否认和这些公司及个人有联系，声称盗窃属于个人的行为，调回或开除其员工，另一方面，在公司内部奖励获取技术的人员。

华为作为世界上第一大通迅设备和第二大智能手机销售的民营公司在中国和世界通迅市场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和影响力，特别是在第五代流动通讯网络技术（5G）研发上占据世界领先的位置。然而，这样拥有28万员工、去年产值达1022亿美元的大型跨国公司一直没有上市，这和中国其他庞大民营企业发展模式有着明显的不同。可能是它不缺乏发展资金，同时也可以避免公司产权和财务的公开透明。华为在国内民营企业中以高速发展、高薪和高工作强度著称。华为在政府的鼎立支持下，迅速发展壮大。据公开的信息来看，华为一直大力发展国内公安网络信息系统，如参与＂平安中国”、“金盾工程”和“天网工程”等设备的建设，为政府的维稳和监控做出重要的贡献。华为公司在扩展国内外市场中，某些人员采用行贿、收买和不惜降到低于成本价等手段也使其成为对手指责的诟病。

孟晚舟女士也非普通民企高管，她是华为创始人孟正非的长女，被捕前是华为副董事长兼财务总监，想必对华为的运作和财务内幕了如指掌。她也享有普通私营企业家所没有的特权。据报道，她在加拿大和香港拥有多处巨额房产，多达8本中国和香港护照和多名子女。

 

事件的原因

为何中国的华为公司受到美国等西方国家的打压，而中国极力保护华为和孟女士，甚至不惜中加两国关系恶化，打出人质外交牌对付加拿大呢？这里面是有许多原因的。

1.它涉及国家安全问题。美国和西方国家从华为创始人和首任董事长的履历及其在国内外享有的特权来看，他们认为华为与中国军方和国安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尽管到目前为止还没直接证据发现华为的产品有安全问题，但在政府的要求下，谁能保证以后不会改变呢？众所周知，美中两国的社会制度截然不同。苹果公司曾拒绝美国政府要求解码涉嫌恐怖分子的手机，而雅虎公司被迫向中国政府泄露顾客的信息。根据今年中国修订的《国家情报法》规定，“任何组织和公民都必须依法支持、协助和配合国家情报工作”，因此，许多国家不愿议将自己通信系统的安全交给来自政治制度不同国家的企业来掌控。这是美国和西方国家抵制华为在全球扩张的主要原因。

2.它是大国的博弈，维护国家利益的结果。美国作为世界上第一政治、经济、军事和科技大国，为了确保世界霸主地位，不遗余力打压和排挤其他试图超越美国的国家。1985年，一纸“广场协议”导致了当时世界第二经济大国日本的经济停滞、日元贬值。如今，中国己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不久后将超过美国。华为在5G技术上的领先，使美国坐立不安。俗话说，枪打出头鸟，何况华为还有一些把柄被捏在别人手里。因此，华为成为美国的围剿目标。反之亦然，中国不愿放弃华为也是从国家利益上的考虑。华为给政府提供了覆盖全国的安全信息网络，在维稳和监控上实在功不可没。另外，华为子公司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同被美欧多国禁令的伊朗作生意，可能也有代人受过之嫌。因为这样做可以避免中美在伊朗问题的直接冲突。再者，国内大树特树华为公司是走向世界的民企典范、民族的骄傲，国人为它感到自豪。如此光辉形象怎能轻易倒下呢？因此，中国不惜和加拿大关系恶化也要挽救孟女士，保护华为。然而，加拿大是一个法治的国家，政府无权干涉司法程序，一切决定都必须遵守法庭的判决。

3.它是美中贸易摩擦的一部分。美中贸易战的一个主要原因是涉及知识产权的保护和企业诚信问题。在商业战场上，企业通过偷窃技术、高薪聘请互挖墙脚也屡见不鲜。在华为迅速扩张与合作中，几次出现知识产权的纠纷，企业诚信受到致疑。2003年，美国思科公司指控华为侵权，但最后达成庭外和解。2012年，华为在德、法等国起诉国内中兴公司侵权案均告败诉。2014年，美国T-Mobile公司起诉华为人员偷窃机器人技术，华为人员败于民事诉讼。最近有报道指出，美国检查官将此案转为刑事案件，再次重新审理。2017年，英国法院判决华为在手机专利上侵权。这些案件虽然不多，但对华为的声誉造成一定的损害。

 

事件的结果和影响

首先，是对孟晚舟个人的影响。引渡可能成功，也可能失败。根据美方提出的报告和美加两国引渡的案例来看，引渡成功性很大。据信华为公司为孟女士聘请了强大的律师团队，如果孟女士在美国受审的话，这将是一个控辩双方漫长的交峰过程。孟女士最终的命运将如何，要看辩方是否有强有力的证据排除孟女士涉案的嫌疑。如果没有，恐怕定罪的可能性较大。除了法律的判决外，该案也受中美两国贸易谈判结果的影响。既使孟女士被定有罪，美国总统也有特赦权力。如同当年尼克松总统“水门事件”下台后，福特总统给予他“全面、自由和绝对的赦免”。因此，川普总统曾经声称，如果他对中美贸易谈判的结果满意的话，他可以干涉此案件。他推特上的表达并非虚言。

其次，对华为公司的影响。关于偷窃机器人技术的案件，为何由民事诉讼转为刑事案件呢？因为前者只是强调对损失的赔偿，后者则判罪判刑，无论是否伤害。而此案并未造成美国公司的损失。官司无论赢否，对华为冲击极大。虽然官司尚未开始，目前已有美、英、澳大利亚、新西兰、印度等多国开始抵制华为的5G技术，其他国家正在考虑跟进。有些国家安全机构曾建议，政府和要害部门的工作人员禁用华为手机。一旦官司打输，华为5G技术的海外发展将受到重创。最近，有美国国会议员提议，要求禁止向华为、中兴提供芯片等部件，如果提案被通过，对华为将是灭顶之灾，因为华为产品配件中，有三分之二来自进口。

其三，中加关系的恶化。加拿大拘捕孟女士后，中国开始逮捕多位在华的加拿大人和改判加国毒犯死刑。双方互相指责对方不尊重人权，随意抓捕无罪人员，要求立即放人。中国驻加大使声称，加国政府禁止华为5G技术将会产生后果。加国总理特鲁多拒绝了中国要求释放孟女士的要求，并且反对中国将商业利益和监禁外国公民联系在一起的做法。

其四，中美关系的紧张。在美国正式宣布引渡孟女士后，中国政府强烈抗议。然而，中国对美的态度与对加拿大截然不同，并未采取报复行动。其原因是中美贸易谈判正处重要关头，贸易谈判比华为事件更为重要。中方不愿激怒美国，以免对谈判不利。如果一旦谈判失败，不排除中方采取进一步的行动。

 

结束语

在美国正式起诉华为和孟晚舟后，孟女士于1月29日第一次出法庭参加引渡听证会，并且推迟定于2月6日的听证会。据报道，孟的律师团队将以“案件明显政治化”的理由为其进行辩护。加拿大驻华大使麦家廉因多次关于孟案件“不当言论”被解职。美国FBI于1月28月突击检查华为在美国的实验室，调查另一件华为是否涉嫌盗窃美国Alkhan公司专利“钻石玻璃”的案件。正如华为前董事长孟正非先生所公开表示的，应当相信加拿大和美国司法部门，他们会根据法律给予此案一个公正、合理的判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