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新年献词—— 我们站在一起，反对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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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美导报》编辑部 黄念

2018年的新年献词，请先让我们向您送上最诚挚的祝福，祝愿您在新的一年里，身心舒畅，幸福安康。接着，我们要谈一个严肃的话题，这个话题由无数个同样主题的故事以及一部法律的历史组成。

在还未走远的2017年8月，一个像平常一样宁静的周末夜晚，上千人聚集在距离华盛顿特区一百英里的佛吉尼亚州的大学城Charlottesville。这群人有一个共同的称呼——另类右翼（alt-right）。另类右翼也称另类右派，虽然组成的人群总体上并无确定的政治理念，但他们反对多元文化、反对政治正确，认为平权运动、民权运动和女权运动已经过渡。该组织的成员，部分信仰白人至上主义，也有人支持反犹太主义、种族主义、排外主义、新纳粹主义等。

当晚，这群另类右翼高举的火把和呼喊的口号——“Jews can’t replace us. Blood and soil”划破宁静的夜空，为一场惨剧酝酿出诡秘的氛围。次日早晨，一群反种族主义的和平人士亦聚集到此，双方发生激烈冲突。美国新纳粹主义社团“美国先锋”（Vanguard America）成员、20岁的James Alex Fields驾车冲向反集会人群。年仅32岁的反种族主义者Heather Heyer献出宝贵的生命，另有19名和平人士受伤。

此次另类右翼大规模集会的最大推动者之一马修·海姆巴赫（Matthew Heimbach）， 是新纳粹组织——传统主义工人党（Traditionalist Workers Party）的领袖，印第安纳人。

另一名另类右翼成员——丹尼斯·莫斯博（Dennis L. Mothersbaugh）在集会上因殴打他人被捕。他，也是印第安纳人。

是的，印第安纳，这片广袤富饶的玉米地，我们在这里辛勤耕耘，我们在这里养儿育女，我们把她视作生命的第二故乡；但，她不仅仅抚育了纯朴善良的Hoosiers，同样，她也是种族主义者们的温床。

近百年前，臭名昭著的3K党曾一度操纵印州政府；70多年前，3K党和纳粹党让整个印州人心惶惶。幸好，印州还有许多有“正常思维”的正义人士，他们迅速出击，制定新法——反仇恨法（anti-hate crime），将仇恨的种子在印州的土地上强行打压下去。

然而邪恶与正义的较量永远只是一个此消彼长的过程，反仇恨法在保一方宁静的几十年后被悄无声息地取消。Charlottesville大学城的惨剧给我敲响了警钟，是时候了，我们该向七十年前的先贤们一样，站起来果断行动，一起对仇恨大声说“不”。

历史并不遥远

上世纪二十年代，3K党（Ku Klux Klan）的势力在印州悄然形成，他们披着“社会运动、爱国、禁酒、家庭和教育”的面纱，实际上以排斥犹太人、有色人种和天主教为其政治目的。到二十年代中期，3K党在印州横行，印城四分之一的男子都成为其成员，全印州3K党党员达75万。3K党臭名昭著的党魁（Grand Dragon） Stephenson将3K党的党费和其他收入窃为己有，用金钱和暴力基本控制了印州共和党，并操纵了政府的竞选。一时间，印州上空乌云遮日。3K党在居民庭院燃烧十字架，在犹太人教会和天主教堂附近游行，殴打市民和抢劫事件频频发生。1925年4月，Stephenson以强奸和谋杀罪被判刑，3K党的猖狂渐渐消沉。1930年代，马里昂县两名黑人年轻人因为受不了一名白人的歧视而将其谋杀。

到了 1946年11月，《印城之星》（Indianapolis Star)报道，声势不及先前的印州3K党重组，建立了纳粹政党——哥伦比亚公司（the Columbians Inc.)，并将他们的口号赤裸裸地展示在众人面前：“你讨厌黑人吗？你讨厌犹太人吗？你有3块钱吗？”是的，3K党想要寻回二十多年前的辉煌。

二战中纳粹德国带给世人的阴云还未走远，仇恨组织3k党的死灰复燃再一次给整个国家带来强烈冲击。

 

迅速行动，制定新法

当时的印州州长Ralph Gates 发出呐喊：“3K党再次将它的丑陋面目展示在众人面前，他们的偏激让每一个有正常思维的印州人感到厌恶。3K党必须永远地从印第安纳州消失。”他呼吁制定新法，禁止这些仇恨团体。

Gates的呼吁立即得到响应，不同宗教协会、商业协会、退伍军人和劳工团体迅速组成一个联盟，支持立法。《印城之星》头版发表社论《释放心中的仇恨》，拥护“任何制止传播偏见和种族仇恨的法律条款”。

几乎没有受到任何阻力，印州的第一部反仇恨法在印州两会一致通过，1947年2月Gates签名使其正式成为法律。

该反仇恨法禁止实施仇恨，使得任何图谋、组织或协助宣扬因种族、肤色或信仰而产生的恶意仇恨行为都成为违法行为。同时，也使得制造、倡导或传播仇恨，引发骚乱、干扰交通、破坏财产、破坏和平、制造暴力的行为都将受到法律的严厉制裁——违规者面临两年监禁，1万美元的罚款。

1947年9月，一名男子在Emerson 学校组织学生游行示威，以抗议学校接受黑人学生。警察依据反仇恨法，将该男子逮捕。

接下来的一年，依据该法，种族隔离党Dixiecrat党在印州大选中被踢出局。

到20世纪60年代美国民权运动时期，该法多次成功阻止种族主义集会，并多次起诉发表仇恨言论的人。

 

面临考验，默然消失

在反仇恨法制定后的几十年里，印州利用该法成功打击了3K党的势力。印第安纳州的一名检察官曾将该法在打击仇恨团体方面的卓越成效介绍给国会，并建议举国效仿。

然而到了1964年，该仇恨犯罪法却因为一个案例面临考验。South Bend的一名美国纳粹党组织者在市政厅进行反民权示威，并散发宣扬种族主义和反犹太主义的宣传册。根据反仇恨法，执法人员对该男子进行了指控。美国公民自由联盟后来参与到该案件中来，辩称反仇恨法侵犯了宪法赋予公民的言论自由和集会权。法官也对该法作出判决：“含糊不清，不符合宪法要求。”

之后，在Greenfield县，有五名白人至上主义者因散布仇恨文字而被捕，在Johnson县和Anderson县的种族主义集会也被镇压，但他们最后都被免予起诉。

虽然之后检察官依然依据反仇恨法对仇恨组织的活动执行禁令诉讼，但检察官们经常败诉而归。到1974年，3K党的头目计划在Anderson县举办集会时，仇恨法已经如此脆弱，以至于市政官员决定不再寻求限制令。

到1977年，印州进行大规模的法律改革，反仇恨法成为众多被砍去的法律之一。就这样，美国历史上第一部反仇恨法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历史重演，我们需要重立反仇恨法

2015年，在马里昂县，一名黑人消防员在训练过程中遭到一名白人副长官的歧视；2016年2月，在位于布卢明顿东部的Nashville街头，一个号称要进行种族清洗的白人男子持斧头砍向一位中国女留学生；2017年，印第安纳波利斯的一个犹太人活动中心受到炸弹威胁。

此外，在美国其他州的种族主义事件更是不胜枚举：2017年1月和2月，在费城和圣路易斯队两个犹太人墓地有100多墓碑被推倒；1月26日晚，华人陈建生在车内被巡逻的社区保安射杀于座位上；2月22日，在肯萨斯的一个酒吧内，一名种族主义者高呼“滚出我的国家”并向两名印度技师开枪；8月15日，3个白人青年潜入纽约柏山墓园，损坏了70座墓碑，并用喷剂在15个墓碑上喷了涉嫌仇恨和辱华的标语；10月，新泽西州爱迪生市（Edison）两名亚裔学委候选人遭到明信片攻击，明信片中写道：“中国人和印度人占据了我们的家园！”两候选人照片旁边被打上了“驱逐出境”字样的印章。

1947到2017，70年过去，种族主义再度甚嚣尘上，我们必须马上行动！

2017年8月，IndyStar 头版刊文《让我们一起站起来反对仇恨》（Let’s stand against hate, together)。和70年前一样，宗教团体、商界领袖以及其他一些组织迅速组成联盟，联手支持再度制定反仇恨法。11月底，该联盟举行新闻发布会，开始游说活动，期待现在印州的立法人能够向70年前的先贤们一样，果断设立新反仇恨法。

然而，现在的情况远不及70年前那么乐观。反对者表示，反仇恨法以思想定罪，禁止宣扬仇恨言论、组织仇恨集会的规定违反了宪法赋予人民的言论自由和集会自由权。

迄今为止，还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印州现任州长埃里克·霍尔科夫（Eric Holcomb）计划将反仇恨法列为其立法议程的一部分。

 

形势不容可观，我们可以做什么？

虽然形势不容乐观，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言论自由是宪法保证我们民主的基础，但这并不能成为个人或仇恨团体威胁以至迫害他人的保护伞。印州参议员约翰·鲁克尔斯豪斯（John Ruckelshaus)说：“等Charlottesville的战火烧到印州，那时再行动就已经迟了。现在就行动吧！”努力让立法领导人对反仇恨法产生热情，并采取行动。

IndyStar已经在其网站发起联名宣誓：我宣誓，对种族主义者不再忍气吞声，我愿意勇敢站出来，对仇恨犯罪大声说不。您可以在Google搜索“Take a stand: pledge to end the hate”，找到签名网页，去那里表达您的态度。

同时，您也可以打印IndyStar设计的“结束仇恨”的宣传海报（Take a stand, end the hate）（右图），放在办公室、学校、教堂，或者放在我们的窗前、插在我们的庭院。

此外，我们必须努力走出我们的舒适区，走出我们故步自封的华人社区，积极与其他族裔的组织、社团和成员进行交流，增进了解，加强合作。我们只有了解了其他族裔，才能对他们产生同理心，才会知道他们面临的挑战以及他们为争求平等所作出的努力。

我们只有走出了自我隔离的小圈子，才能让其他的人群看到我们的善意与努力，才能让不同于我们的人群了解我们的文化与风采，才能让我们以及我们的后代在这片土地上，繁养生息，不再被视作外人。